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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豫北军已经整军待发。
梁郁青郑重着官袍朝高坐马背的沈嘉禾行了大礼:“下官甫一至凉州就得将军如此大礼,不知何以为报。”
沈嘉禾看了眼马车:“本将军不过一介武夫,都是先生的意思罢了。”
车内之人未搭话,只是隐约有轻弱咳嗽声传出。
“多谢先生。”
梁郁青隔着车帘行了礼。
“对了,牢里那个孙同知。”
沈嘉禾道,“望梁大人好好审,奏疏上别忘写他是陆首辅门生的事,我倒是很想看看,陆首辅看到这个罪行累累的门生时作何感想。”
“咳咳咳——”
车内的咳嗽声骤急。
沈嘉禾拉着马缰的手指不免收紧了些,怎咳得这么急?
后来马车都走出五六里路了,马车内的咳嗽声还未停歇。
沈嘉禾忍不住驱马上车,刚掀起车帘便见里头书生轻折眼皮朝自己看来。
“陆首辅必定无地自容。”
他幽幽道。
沈嘉禾轻哂:“他当如此!”
陆敬祯微压住喉咙不适,轻问:“将军似乎很不喜欢陆首辅?”
沈嘉禾冷笑:“若有个人风雨无阻地上奏参你骂你,你会喜欢吗?”
陆敬祯忽觉心脏被扎了一针。
“成德三十七年那事,他都整整骂了我四年了!”
沈嘉禾提起就来气,“且每每都能骂出新花样,什么‘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什么‘始作俑者,其无后乎’,‘何不以溺自照’,‘想君小时,必当了了’……”
“还有,他还说‘尔何知,中寿,尔墓之木拱也’,狗东西,这是骂我活太久不如早点去死!”
陆敬祯按了按胸口,脸色惨白。
“对了云意,你文章写得如何?”
沈嘉禾看着书生白净面容,眸子忽地一亮,“不然你替我写个折子去骂他吧!”
陆敬祯:“……”
注1:出自《全唐诗》
她的外室
车内之人好半晌才勉强问:“将军想怎么骂?”
是光线的缘故吗?
怎么觉得这人的脸色白得过分。
沈嘉禾不免靠近了些:“你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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