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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tv內,五彩斑斕的灯光肆意闪烁,嘈杂的音乐声震得人耳膜微微发痛。
章平川早把刘茜茜的叮嘱忘得乾乾净净,起初还能跟郑玲玲合唱一首就吹一瓶酒,可唱了七八首后,一整瓶酒实在喝不动了,便开始喝半瓶。
又唱了四五首,半瓶也成了难以承受之量,只能意思意思抿上一口。
郑玲玲一开始还站在茶几前面,伴著音乐欢乐地蹦蹦跳跳,那欢快的模样仿佛回到了青春年少。
可渐渐地,她的脚步变得虚浮,最后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即便坐著,她也不安分,借著敬酒的由头,一点点向章平川靠近,直到章平川有所察觉时,她已经紧紧挨著他坐下了。
章平川趁著换歌的间隙,下意识地抬抬屁股,想离得远些,却冷不丁被郑玲玲一把拽住,紧接著,他的胳膊便被紧紧地抱在了郑玲玲怀里。
哪怕此刻已经有些醉酒,章平川仍清晰地感觉到胳膊陷入了两团柔软之中,他顿时尷尬得浑身僵硬,动也不敢动。
这可跟往常去ktv或会所消费截然不同,在那种场合,搂搂陪酒小妹倒也无妨,可眼前这人是自己的同学啊!
要是稍有不慎乱动一下,传出去,自己的口碑还要不要了?章平川心里又急又窘,只能暗暗叫苦。
再看朱正楷,仍是那副好似人事不省的模样,不过这会儿翻了个身,侧对著他们。
郑玲玲显然是喝多了,她缓缓地把头靠在章平川的肩膀上,声音带著浓浓的醉意,却又出奇地口齿清晰,轻声说道:“平川,你知道吗?我高三那年就喜欢上你了,我还给你写了封信夹在你的书里,余秋雨的《文化苦旅》,我把想对你说的话都写在了信里,但你一直没回应我。”
章平川听到这话,整个人瞬间懵了,心里直犯嘀咕:我是谁?我在哪?边上她说的是真的?那封信我压根没看到啊,考完试书都一股脑放在家里,后来再也没翻过。
暑假的时候家里做生意,搬了一次家,大部分的书都扔了。
这本书应该还在,只是上了大学之后,看散文集的次数很少。
难道这就这么错过了?
“平川,你知道吗?我第一志愿填的也是川蜀大学,我爸妈背著我联繫季老师,给我改成了魔都大学。”
啊?竟然还有这种事?以前光听说过父母会改孩子志愿,没想到还真发生在身边了?章平川心中满是惊讶。
“平川,你知道吗?后来上了大学,你去了成都,我回到魔都,毕业第一年聚会我回去找你,你没来,我还以为你会躲著我一辈子。
没想到你今天就这样出现了。”
章平川一脸的无奈与茫然,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不是,你要真想联繫我,我电话那么多同学都有,你打个电话问问不就知道了?而且我没去是家里有事啊,姑娘。
你隨便问问別人不就知道了?姑娘,你搁这演苦情戏呢?就因为看我没回信,就以为我躲著你,然后伤心成这样?
“平川,你知道吗?知道你今天要来,我有多开心吗?”
章平川心里默默回应:我看出来了,但是这会你应该不高兴,我肩膀都快被你的眼泪湿透了。
“平川,你知道吗?大学毕业后,我一直想去找你,谁知道第二年就听他们说你结婚了。
后来我按照家里的安排结了婚,但是我过的不幸福,很快就离了婚。
这么多年我一个人苦苦撑著,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这辈子就这样了。”
章平川听著郑玲玲的哭诉,心中一阵默然。
他虽然一直在心里吐槽,可面对眼前这个哭成泪人的老同桌,感受著她那真情流露的话语,一句句“你知道吗”
还是让他心生感慨,只能说阴差阳错,造化弄人啊。
里面这么多误会,其实打个电话就能说通的事情,为什么就这么死脑筋不打呢?难道是嫌电话费太贵?
他不知道的是,少女情怀总是诗,郑玲玲当年觉得自己被一再拒绝,哪有勇气去打他的电话,这一切也只能说是时也命也。
“平川,你知道吗?我就想今晚任性一回,这么多年这些话我没跟任何人说,你来了,我才想说给你听。
我也不会去破坏你的家庭,看到你还是这么优秀,我心里就满足了,也放心了。”
章平川再次默然,他离婚了,现在没有家庭,自觉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但他此刻也不想解释,他对郑玲玲確实没有別的感情,即便她对自己深情至此,他也只是同情,却无法真正共情。
心动往往是瞬间的事情,但喜欢却是一个慢慢积累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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