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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辆损毁得厉害,就算距离终点只剩下两分钟,他也不可能跑完了;就算跑完了,也不可能拿到积分,他和盖博斯已经完完全全掉到了队尾,连被他们套圈的威廉姆斯车队都超了过去。
一整个大奖赛的努力就在最后这几十秒内化为泡影,而给了他这么当头一耳光的是几个月前还在和他一起站在赛车手握手的盖博斯,和他在一起整整四年的盖博斯,为他做了那么那么多的盖博斯。
他回想不起盖博斯过去在赛场上的样子,因为那时候他总是在他身后的,他总是在后视镜里看他,四年80场大奖赛,他们没有一次发生过碰撞。
原来为了别人,他也一样可以这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而且也没什么缓和和过渡,就好像他真的没有感情和心灵,只是个总能做出最佳选择的机器人一样。
汉密尔顿知道现在所有人肯定都在议论和猜想盖博斯是故意报复他或者什么的——然而事实却比这更糟糕,他倒宁愿盖博斯是报复他,但那是不可能的。
盖博斯从撞击带来的晕眩与耳鸣中恢复过来后,才颤抖着手艰难地从车里爬了出来,过来打开梅奔的座舱,焦急地询问汉密尔顿情况如何。
汉密尔顿透过头盔的玻璃看他,那张美丽的脸被盖在另一个陌生的头盔下面,挡风镜掀开了,露出美丽的蓝色眼睛,眉头蹙着,少见的看起来有点焦急。
他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可这反而更伤人了。
他宁愿盖博斯对他有恨,有怨,有化不开的心结,因为那些是可以努力解决的,就算解决不了,也可以鲜血淋漓地摆在那里,成为所有人都无法进入的,只有两个人被关在里面互相撕咬的恨的领域……
但是对方单纯想离开、想去对另一个人好这件事不是可以努力的。
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要伤害我?为什么伤害我后又要显得舍不得?汉密尔顿感觉自己的四肢百骸正在烈火里灼烧,痛苦地呻吟着一样的问题,一直在尖锐刺痛他灵魂的问题。
和多年好友罗斯伯格闹翻的时候,他没有产生这种疑问,因为他很明确地知道他们是在为了争夺胜利分道扬镳;和多年爱人nicola分手的时候他没有产生这种疑问,因为他清楚地记得每一次争吵和磨合留下了裂痕,爱情就那么慢慢被摩擦掉,没有力气再去相爱,仅此而已。
可他真的不明白盖博斯为什么要离开。
他几乎是浑浑噩噩地被拉了出来,盖博斯拿掉了他的头盔检查他有没有外伤或者脑震荡,轻声道歉:“对不起,路易斯,我——”
“idon'twannatalk.”
汉密尔顿的嗓子哑了。
网飞的航拍机在他们的头顶盘旋。
银色的人群和红黑的人群赶来,分别带走自己的车和车手。
盖博斯站在赛车的碎片里想往反方向走,然后他被两三双手一起托住了后背带走。
他扭头看汉密尔顿,但是汉密尔顿没有回头。
维斯塔潘几乎是庆祝了五分钟后才知道自己身后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胜利的喜悦就彻底消失了。
他一声不吭地冷下脸,在确认颁奖典礼还有一段时间才会开始后,硬是闹着脾气回红牛的p房里去了,一堆人跟着拦都拦不住,脸色之阴沉,宛如一只疯狂的狮子。
“草!”
勒克莱尔被惊得目瞪口呆,一边喝水一边捅捅第三名里卡多分享心情:“他是不是傻逼啊?队友牺牲自己给他撞了个冠军来,他不高兴,还自尊心发作受不了了反而?”
里卡多和维斯塔潘是有过队友情的,但是由于他刚刚被盖博斯感动得泪流满面,主要是哭泣于自己怎么没有这么一个天地可鉴的圣父队友,要是有盖博斯,他以前在红牛还不知道要拿几个冠军啊。
所以此时他抛弃了自己和维斯塔潘的友情,坚定地附和勒克莱尔:
“他是,他显然是!”
“不想要给我啊,我不在乎,我不在乎啊!”
勒克莱尔撕心裂肺地呐喊。
“他显然是脑震荡了。”
维斯塔潘气势汹汹地冲进人群时就听到了随队医生这么宣布,于是他就像一头在最后关头对着红布收了脚的小斗牛一样,冲锋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