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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婉萍收到了一封信,里面只有一张姜培生穿制服的半身照。
婉萍仔细地盯着照片看了半天,她的丈夫瘦了许多,两颊微微凹陷,眼睛显得格外大。
该是吃不好也住不好,打仗又十分辛苦,婉萍只是看照片心里便揪着疼,她想着等姜培生回来一定要让他多吃肉、多喝牛奶,把人养得胖一些,不要像这般干瘦了。
照片背后姜培生用铅笔潦草写着让婉萍也寄去一张照片,这样想她时能拿出来看一看。
婉萍的照片都是在南京时拍的,自从离开后她便再没有去过照相,现在要给姜培生寄照片,她觉得旧照片不合适,三年未见当然是要拍新的了。
对于照相这事儿,婉萍看得很重,跑了好几家照相馆,最终才选定了一家口碑和样片最好的。
她还特意去烫了头发,衣服也是在家里翻半天,选来选去却发现最好的衣裳还是*民国二十五年陆淑兰送的那件粉色薄羊毛呢长袖裙子。
(*民国二十五年即1936年。
)
夏青看着婉萍拎了件冬天的厚衣裳出门,问:“外面热死人啦!
你不会要穿着这个照相吧?”
“这个好看嘛!”
婉萍拎着衣裳在身前比了比,说:“其他的衣服要么料子差,要么版型不好,就这件最体面了,冬天我都舍不得常穿。”
“好嘛好嘛,”
夏青看着婉萍笑:“那你快点拍完照就换下来,不然非得中暑。”
“自然的,我又不傻,”
婉萍摆了摆手走出家门。
她抱着那身衣裳,尽管没穿,一路走到照相馆已经觉得自己要被捂熟了,偏照相馆里面也是热得厉害。
婉萍换上厚裙子坐在那里,几分钟不到浑身就像被汗洗过似的,可她偏不愿应付,摆着不同造型,折腾了好半天。
等终于拍完照,婉萍觉得自己简直像从水里捞出来的,每根头发丝下面都藏着汗。
好在这份折腾没有白费,照片的成果婉萍是比较满意的。
她高高兴兴地将照片寄了出去,然后又买来相框,将姜培生与自己两张照片并排摆在书桌上,每日瞧两眼,心里都会腾出一阵喜悦,想着对方看到自己的照片,会是怎样的表情。
姜培生的信在9月份寄了回来,婉萍迫不及待地拆开,头一句便惹得她忍不住笑出来。
姜培生写道:“天老爷啊!
收到信时,我还以为是哪个电影明星给我寄了明信片呢!
仔细一瞧才发现,这不是我家婉萍吗?想来真是兴奋,我这样粗劣笨拙的人居然有此等的福气。”
“他这人没正经,净会乱讲话笑我!”
婉萍与马太太往周日太太聚会的小茶馆走时,说起来这事。
她嘴里说着似是埋怨的话,但脸上全是喜气,乐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马太太看着婉萍心中泛出酸涩,问:“婉萍,你今年多大了?”
“我民国二年生的,今年二十七岁了。”
婉萍回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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