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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吧。”
大殿之内,皇帝不咸不淡的嗓音传来。
被突然宣召面圣的沈持意维持着低头叩首的跪姿,回想这几日恶补的太子礼制。
他原以为宣庆帝会故意这么继续晾着他,没想到他刚喝完粥没多久,高惟忠便亲自来传话,让他来皇帝御用的书房。
他这几日学着做一个得体的太子,但学得囫囵吞枣,又被这么一围观,登时忘了个干干净净,此刻就像个逃课多日突然被抽查的学渣,脑袋一片空白,眼看就要交白卷。
殿中还站着另外几人,四方却静可听落针。
这片刻沉默的模样似是在宣庆帝那边有了其他解释,皇帝说:“怕什么?”
高惟忠从皇帝那得了示意,走上前来,俯身将他扶起:“殿下请起。”
沈持意松了口气,顺势站起。
“……谢陛下。”
“当年六弟封王之后匆忙赶赴封地,病逝苍都,一晃都快二十年了。
你先天不足,自小便免了朝拜觐见,朕还从未见过你。”
皇帝嗓音沉厚,语气随意,听不出传言中的杀伐决断,甚至称得上是慈祥和煦。
“太子,”
皇帝这样喊他,“抬头。”
沈持意依言照做。
他的视线也随之而起,滑过堆砌严密雕龙刻凤的白玉地砖,挂上书案,看清了原著中刚愎自用、好大喜功、多疑自私的暮年帝王。
宣庆帝穿着一声云雾腾龙黄袍,发髻随性,已有霜发,面容冷瘦,眉宇挺括,仍能看出年少英俊的痕迹。
他手中盘握着把玩的玉石,神情看不出喜怒,冷峻削减三分,端的是一副威严却仁德的帝王模样。
沈持意却清楚这位即将在皇室族谱上成为他父亲的人的“丰功伟绩”
。
百姓知晓的、百官知晓的、史书知晓的、还有那些被埋藏在深宫中无从得知的……
他都知道。
他不愿打交道的原著角色里面,楼轻霜当仁不让排第一,第二便是这位篡权上位的皇帝。
陈康翊贵为帝师,不仅教导过宣庆帝多年,当年还为宣庆帝的皇子公主们开蒙授业,就连自小教养在宫中的楼轻霜在内都曾尊陈康翊为恩师。
老太傅上疏所陈之事皆为肺腑之言,字字忠心,宣庆帝却只因被戳穿了弊政暴令,便活剐了自己的老师。
还有那夜风雪里梅树下,衣衫褴褛尸身狼藉,被小太监们拖拽而抛出宫去的御史……
沈持意心下凛然,下意识挪开目光,瞥见了比他先行进殿的几人。
有一人他居然认识。
正是他的大表哥,苏承梁的亲大哥,岭安苏氏此代宗子,官居户部侍郎的苏承望。
还有一人年岁偏长,约莫四五十岁,穿的不是官袍,而是国公规制的麒麟补子立领袍,显然是哪位挂着朝中一品闲职的王公。
苏承望神情难测,看不出喜怒,老者却毫不掩饰地怒目看过来,双目之中挂满血丝,目光骇人。
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