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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恩起身走到洗手台边,拧开清洁液的瓶盖闻了闻,一股酒精味窜入鼻腔。
这瓶液体可以助燃。
一个想法渐渐在林恩脑中成型。
林恩算了算时间,太早了,中午正是医院里人来人往的时候,一墙之隔的花园还装有摄像探头。
这时候引火不会烧着自己,只会很快被人发现并扑灭。
林恩没有在盥洗室久留,他将清洁液放回原处,把打火机藏到了放毛巾的柜子里,准备静待夜幕降临。
下午姚洲来病房看过林恩两次,林恩的双腕被捆住,一直昏昏沉沉地睡在床上。
因为标记的折磨,他显得极其虚弱,睡也睡不安稳的样子,但醒来的世界对他而言更为残酷,他蜷缩在床上,似乎有种以昏睡逃避一切的感觉。
姚洲一进房间,两名护工就主动退出去了。
为了让林恩静心休息,病房里的百叶窗都已放下,室内昏暗得很。
姚洲站了一会儿就走了,第二次来看林恩时,听见他在昏睡中发出“水”
的声音,于是姚洲拿起床头柜上的杯子,自己先喝了一口,再俯身喂给林恩。
喂水的过程不长,林恩大概察觉到了嘴唇上的碾压感,小幅度地挣扎,牵动了捆手的皮绳。
皮绳末端与病床栏杆扣住的部分因他的动作而发出金属碰撞的脆响。
姚洲直起身盯着他,眼色冷沉。
金属的声响在安静的病房里撞得人心惊,这不该是一对恋人或伴侣间应该听见的声音。
这一刻姚洲说不清楚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
放手,或者不放,脑中还隐约的有个声音萦绕不散:就这样一直捆着他也不是不行的。
-
林恩在当天晚上要做一件大事,因此整个下午他都躲在床上养精蓄锐。
晚餐他几乎没吃什么,身体和腺体持续的疼痛让他的肠胃变得异常脆弱,护工只给他喂了一碗粥,几乎都被他吐干净了。
捱到晚上八点,疲累的感觉开始漫上林恩的身体。
他原想等到夜深人静时再动手,但有限的精力显然不容许他撑到那么晚。
外面的天色已暗,林恩借口想吃宵夜,把一名护工支去私厨领两个菜。
他又说要用洗手间,让另一名护工解开了手腕上的皮绳。
去往盥洗室的几步林恩走得虚软且缓慢,进入隔间以后他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先从柜子里拿出毛巾和打火机,将满瓶的清洗液倒了一半在毛巾上。
然后他拖着毛巾站上了马桶的水箱部分,这面墙上有一扇小窗户连接着外面的花园,窗口仅半米见方,人是钻不出去的,但投掷几条烧着的毛巾不成问题。
林恩仗着体重轻,站上水箱往外看,花园里太暗了,他依稀分辨出一些还未长出树叶的枝干,那些是较为容易点燃的部分。
打成结的毛巾被一一引燃,林恩将它们扔出窗口。
有半数的毛巾引燃了草木,林恩也快要在水箱上站不稳了。
他慢慢挪动下地,再一次收起打火机,洗掉手上的酒精气味,装作无事地走回房间。
花园里的火已经烧起来了,因为春季里花叶含水较多的缘故,燃烧的速度不算快,病房里的护工没有觉出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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