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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比脏更难忍受,他揉了揉肚子,决定起身向士兵讨些食物,脑海中却乍然出现昨日那只沙狐的死状,那沙狐睁着眼睛,肚肠里冒出鲜血,恶心感瞬间涌到嗓子眼。
他猛地弯下腰,但又因为没吃东西,什么都吐不出来。
最难受时,帐帘被人掀开。
一束光照进来。
林羡玉泪眼朦胧地抬起头。
看到了阿南。
脸颊瘦削,双眼炯炯有神,鼻梁上有一颗小痣,不是阿南还能是谁?
和林羡玉一样,阿南的脸上和身上也是灰扑扑的,蓝袍脏得都辨不出颜色,发髻也歪到一边,他惊喜地喊了声:“殿下!”
片刻后,一阵委屈到了极点的喊声在军营中响起,堪比号角。
“阿南!
!
!
!
!”
不远处。
赫连洲的眉毛忍不住抽了两下。
他缓缓握拳,深吸了一口气,对纳雷说:“你继续说。”
纳雷微微一愣,继续汇报:“启禀王爷,属下连夜审问了鄂尔古的嫡孙隆齐,据他交代,有一个不知姓名的胡商花重金收买他们,让他们于三月初二日中前,在苍门关伏击祁国的和亲礼队。”
“胡商?”
“是,无论如何审讯,隆齐都称不知对方姓名,属下又派人前往额尔古的老巢,里面只剩些老弱妇孺,青壮年全部参与了这次行动。”
赫连洲眸色渐深。
“二十七年前,额尔古是龙泉州的十方总兵,因被祁国官员贿赂,泄露了我军的城防部署图,导致我军大败,不得已割让龙泉州,这件事,王爷应该记得比属下更深。”
纳雷看了一眼赫连洲的脸色,继续道:“东窗事发后,额尔古携家眷出逃,狡兔三窟,我们始终没有抓住他。
额尔古死后,他的后代难以为继,储粮耗尽,这两年几乎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就在这时,有一位胡商找到他的嫡孙隆庆,表示愿出万金,条件是和亲礼队必须全军覆没,不留活口。”
赫连洲忽地往旁边看了一眼,略作思忖。
纳雷察觉到了,压低声音到:“王爷怀疑胡商的目标是公主?”
“不是胡商。”
赫连洲摇头道:“绝不是。”
他问纳雷:“隆庆始终不肯交代?”
“是。”
赫连洲起身道:“我来审。”
牢房设在军营的西北方,在一处隐蔽的山窟里,常年阴冷不见日光。
赫连洲一走进牢房,四周便安静下来,隆庆缓缓抬起头,霎时间瞳孔猛颤,惊恐万状。
一旁的铁架上摆放着各式刑具,黑压压的,带着森然的血气,赫连洲的视线在铁架上扫了一圈,而后停留在鹰爪钩上,尖锐无比的鹰爪钩可轻松剔断人的手筋脚筋,是最趁手的刑具。
纳雷替他拿起,铁器碰撞出几声脆响,叫人毛骨悚然。
隆庆一改昨日的淡定,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见……见过王爷。”
赫连洲问:“胡商究竟是什么人?”
隆庆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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