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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韶背对着那二人,仍在追问她为何说出这样的话。
而兰泽迎着宋付意与姬绥的目光,神色依旧恬淡如初:“侯爷应当明白,若要与我两心相悦,所面对的将是天下最为冷血、最为自私、最为无情之人——”
宋付意下意识地想要跪拜君王,然听到她的声音时,动作顿时僵住。
当他心惊胆战地抬起眼皮,于湖水泛起的碎金色波光里,亦看到她的眼眸在流转,根本不似无情之人。
兰泽又重新与周韶对视,如同当年凝视甄修证那般望着他,许是她面色太过苍白,竟让周韶一时掉了魂魄。
“县主为何这般待我?纵使你歇斯底里推开我,我亦不会心生怨恨,我只恨你无动于衷,任由我在此顾影自怜。”
他喃喃自语道。
这话一出,却将兰泽拽回了旧日的记忆之中。
她总是爱将身边的人与甄修证相比较,可她分明并不爱甄修证——其实,何为情爱,她本就不甚明了。
章慈太后从未教导过她何为爱,只传授给她才学、权术以及制衡之道。
“县主……”
宋付意唤她时,似用尽了全身的气力。
他俯下身向兰泽行礼,仿佛已知晓她洞悉了偏殿私会之事,脸色苍白如纸,“下官拜见县主。”
姬绥轻笑一声:“拜见?我亦未料到,长随你会与县主相识。”
兰泽已无心与与他们交谈。
她已然深陷孽缘的漩涡之中,眼前的三人如同密密麻麻的红线,穿透她的血脉与身躯,将她困在这世俗的谜局里。
她很想问周韶,那些难以明说的话语,是否和她一样,被身份与地位所束缚,终其一生只能窥见片刻的天光。
但这些都已不重要了,兰泽又忆起了宝观殿的往事——那红袖翩跹的华美宫阙,笙歌鼎沸,珍馐罗列,那甜香仿佛要渗入骨髓。
明明身处极尽奢靡之地,她却强撑着保持清醒,只为了不让自己沉迷,能够走得更远。
她确实做到了,可代价却是再也不敢问情。
但这本就是她与生俱来的困惑,这一生所获得的,究竟是不是情呢?他们心中的情,又作何解释?
恍惚之间,周韶按着她的肩头将她揽入怀中,对着那二人说道:“你们既然来了,为何不通传一声?”
“青天白日之下,知禧,你与县主即便要私会,也该回自己的院子才是。”
姬绥难得说了句人话,瞥见兰泽的神色后,又故态复萌,“县主这般模样,莫非是知禧不知轻重,惹你伤心了?”
兰泽并非伤心,只是感到迷惘,她根本不知该如何处理情爱之事。
在处理政务、是非对错以及君臣关系时,兰泽尚且能够保持清明。
可当与甄修证相处时,她就如同被悬挂在墙上的画作一般,全然不知该如何回应他人的情感。
她只能在心底反复告诫自己。
莫问我心,莫询我情。
虽未将这话宣之于口,宋付意却似察觉到了她的心思。
他想要将她从周韶的怀中解救出来,又怕伤了她,一时间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