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他听见喻楠轻笑了声,很淡,“谢谢。”
喻楠的态度和之前一样,不甚热烈,说什么话都是淡淡的。
池牧白这才回过味儿,在想她回来沅水村的原因。
他原本以为,她是单纯的想回去看看奶奶,所以在那堆零食后面,放着的是老人吃的各类补品,还有常用的家用检测仪器。
等到喻楠重新回到车里,池牧白转头看向她,“谁的祭日?”
喻楠没抬眼眸,“我奶奶的。”
她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灯光下,单薄的身影,漂亮易折。
意料之外的回答让池牧白淡漠的表情一愣,捏着车把的手无意识收紧了些,过了一会儿,他才重新启动车子,缓缓朝喻楠家里开去。
一路无言。
顺着溪边一直开,靠近槐树下的那栋老房子,就是喻楠的家。
几年时间没来,原本的木板门上落了不少灰,满是斑驳,大门两侧贴的春联也不知道是几年前的,那条写着“平安喜乐”
的横批被吹的东倒西歪,此刻也只是摇摇欲坠的挂在上面。
满是萧瑟痕迹。
喻楠带着行李和祭祀品下了车,对着池牧白说了句谢谢。
情绪比刚刚还要更淡。
她抬眸望了眼许久没回来的家,正掏出钥匙准备开门时,听到了池牧白叫她。
“喻楠。”
她转过身,“怎么了?”
池牧白不知道什么时候点了支烟,烟雾模糊了他眸中的情绪,他缓缓开口:“方便的话,我明天也来。”
逆着光,他似乎敛了身上那股子懒散气,然后极淡地笑了声,“毕竟之前也来蹭过饭。”
--
自从杨翠林去世,喻楠每年只有祭日的时候回来,但因为工作忙,每次都只能匆匆忙忙地去墓地看看。
这个家,她也有三年没回来了。
家里的一物一件还和之前一样,柜台里还放着杨翠林之前亲手写的账本,去往二楼的楼梯边那盆很好养活的富贵竹也早已枯萎,到处都乱糟糟灰蒙蒙的。
喻楠靠在原先小卖部的柜台边,没开灯,脖颈低垂着,心里很闷。
喻楠至今都记得杨翠林去世那天,充满刺鼻消毒水的病房,医生遗憾地告诉她节哀。
那时候杨翠林已经到了弥留之际,身体因为病痛折磨的皮包骨,虚焦的眼睛不知道在寻找着什么,手指不安地小幅度比划着,不管喻楠尝试多少次,她都倔强地不肯闭眼。
第五次伸手的那一刻,喻楠突然懂了。
奶奶不敢闭眼。
因为怕她孤单。
因为她走后,喻楠就是一个人了。
但她比谁都知道奶奶为了多活几天付出了多少,承受了多少痛苦。
喻楠在那一刻突然冷静下来,她靠在病床边,慢慢蹲了下来,握住杨翠林早已枯槁的手,送到唇边轻轻吻了吻,她开口,声音沙哑,说着世界上最好听的话——
“奶奶,我会好好的,会开开心心的,会一直一直想着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