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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院中宁静,落针可闻。
nbsp;nbsp;nbsp;nbsp;司珹捏着荷花酥,季邈的那块也在手上,后者在短暂凝滞后迅速看过来,发现司珹拿点心的方式竟然也与自己相同。
nbsp;nbsp;nbsp;nbsp;均是以拇指与中指指指腹相抵、无名指横斜在下虚虚托着。
nbsp;nbsp;nbsp;nbsp;……他过去怎么从未留意过?
nbsp;nbsp;nbsp;nbsp;司珹仍旧朝着温宴的方向,没有同样转头与季邈对视,可他在那如有实质的目光中,不自觉蜷了蜷指,微妙地改换了姿势。
nbsp;nbsp;nbsp;nbsp;季邈犬齿碾了碾舌尖。
荷花酥的残香仍在口中——那么司珹也会是么?
nbsp;nbsp;nbsp;nbsp;季邈想知道。
nbsp;nbsp;nbsp;nbsp;司珹温然一笑,开口继续道:“此事也并非仅为了我一人。”
nbsp;nbsp;nbsp;nbsp;夫立轩将茶盏搁了,问:“此话怎讲?”
nbsp;nbsp;nbsp;nbsp;“夫大人有所不知,”
司珹叹了口气,拢着袖瞧向他,眼睛里带着点不忍的愁意,“云野久在青州,北境黄沙千里不宜农耕,亦是苦寒之地。
朔北十二部连年来犯,眼下虽暂且消停了,却也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nbsp;nbsp;nbsp;nbsp;“谁叫我丝毫没有翻|云|覆|雨的本事,只盼着自家夫君稍微舒心些,也叫我少听点唉声叹气——夫大人,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实在见笑,可我愁得很呐。”
nbsp;nbsp;nbsp;nbsp;夫立轩戴着暖耳暖帽,也揣着半干枯的一双老手,呼出口白气来,家中长辈一般慈爱和蔼道:“既然世子同季将军如此琴瑟和邈,又为何整日流连烟花巷?”
nbsp;nbsp;nbsp;nbsp;“大人何故取笑我呢,”
司珹颇为无辜地眨眨眼,不紧不慢道,“季将军自然处处都好,可坏也坏在处处比我强。
这点上了床自然尽兴,可下了床就是扫兴。”
nbsp;nbsp;nbsp;nbsp;司珹笑得缱绻,吊儿郎当地继续说:“我这人就这样,总得咂摸着软香玉,听一听勾栏小曲,他如今锦袍加身风光在侧,说什么也不肯陪我去。
我却只被皇上打发着养马,无事可做,可不得玩儿么。”
nbsp;nbsp;nbsp;nbsp;他这话堪堪落下,门口忽的传来一声兴奋叫喊:“世子果然性情中人!”
nbsp;nbsp;nbsp;nbsp;正堂中二人皆抬眼去看,一人掀了门帘进来,长得肥头大耳,小山似的,面上丝毫不见窃听对话的羞愧,一见司珹,反倒拍着手称赞道:“世子好雅兴!”
nbsp;nbsp;nbsp;nbsp;“你来干什么,出去!”
夫立轩低低喝了一声,又急忙朝司珹拱手作揖道,“犬子鲁莽,冲撞了世子,还请世子见谅。”
nbsp;nbsp;nbsp;nbsp;来人是夫立轩的独子夫浩安。
nbsp;nbsp;nbsp;nbsp;昨日尾陶已经打探清楚,司珹心下了然。
夫立轩过了不惑之年才生了这么一根独苗,老来得子,宠得太过,夫浩安的纨绔无赖在煊都也是小有名气的。
nbsp;nbsp;nbsp;nbsp;“论皮囊品相,你确是一绝。”
夫浩安笑眯眯地夺着步打量司珹,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没理会他爹的话,“可若说酒肉歌舞,这煊都名场我早已探了个遍,没人比我更熟!”
nbsp;nbsp;nbsp;nbsp;“是么,”
司珹笑开了,他眼尾弧度生得这样好,一笑起来,便连带着薄唇和眼下小痣一起勾人,“索性夫公子便做个表率,带我一块儿玩一玩。”
nbsp;nbsp;nbsp;nbsp;夫浩安翘着二郎腿,一双眼死死钉在司珹身上,闻言大笑一声,便要起身来揽司珹的肩,被司珹轻轻巧巧地捏着折扇抵了回去。
nbsp;nbsp;nbsp;nbsp;他也不恼,嗤笑一声道:“求之不得。”
nbsp;nbsp;nbsp;nbsp;“胡闹!”
夫立轩气得吹胡子瞪眼,嘴上还得朝司珹客气道,“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混账话,世子别往心里去。”
nbsp;nbsp;nbsp;nbsp;司珹险些被刚才的靠近恶心死,他心里越是骂娘,面上就笑得越是乖顺:“不打紧,在下倒觉得,同令郎很是投缘呢。”
nbsp;nbsp;nbsp;nbsp;夫浩安又兀自去揽夫立轩的肩,他生得实在高大肥硕,一把将自己年过半百的亲爹揽在怀里,倒像是山鸡搂着只鹌鹑,瞧着十分滑稽。
nbsp;nbsp;nbsp;nbsp;夫浩安满不在乎道:“哎呀爹,多大点事儿,世子都说同我投缘了,这点油水,权当见面礼得了。”
nbsp;nbsp;nbsp;nbsp;他说话时眼睛仍在司珹身上,就着这不雅的姿势,恬不知耻地看他,带着赤裸裸的玩味。
nbsp;nbsp;nbsp;nbsp;司珹啜了口茶,同他意味深长地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