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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来到茅屋,卫母正要去做饭,卫风忙上前接过,道“我来”
,让母亲歇息。
卫父正要添柴,夜泽又道“我来”
,直接把二老驱离灶台。
卫父卫母在一旁看着默契配合的两人,面面相觑,闷不作声地坐到一旁,心中却是百感交集。
儿子千娇百宠长大,十指不沾阳春水却也熬起了羹汤;主家冷若冰霜貌若天仙,更不像个会做家务的,没想到切起菜来如此熟练。
看着就像一对相濡以沫的俗世夫妻。
夜泽并不擅长与人相处,他对周遭洞若观火,看出自己呆在这儿二老也不自在,没吃两口就撤离茅屋。
“别走太远。”
卫风叮嘱道。
此地毗邻国境,常有匪寇出没,民风亦是剽悍,他怕夜泽沾染是非。
夜泽点头。
待对方出了门,卫风才发觉卫父卫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儿啊,”
卫母搁了碗箸,捉住卫风手掌,红着眼眶道,“你怎么、怎么……”
卫风知道母亲担忧,低声道:“母亲,儿子幼年读书,只知天生我材必有用。
后来才晓得人命不经天戏弄……说到底浮生事,苦海舟。”
卫父抹一把眼皮:“还是我这当爹的无能……”
“爹娘切勿自责,”
卫风宽慰他们,“哀哀父母,生我劬劳。
反倒是儿子不孝——”
卫母拍拍他:“好了,一家子好容易聚在一起说会儿话,偏提些伤心事,都不许再说了。”
她摸到卫风手上薄茧,仔细翻看,虽不如在卫府养尊处优时光滑细腻,却也算不得粗糙,应该不曾做太多粗使活计。
“主家待你……如何?”
卫母轻声问道。
卫风垂下眼帘:“他待我极好。”
卫母轻轻皱眉,扫了眼卫父,后者懂事地端着碗出门。
这时卫母才不放心道:“他家中妻妾可曾难为你?”
闻听此言,卫风显露出几分怯赧:“他并无妻妾,只有、只有……我一个。”
卫母还想细问,卫风却实在羞于应答,慌乱道:“母亲尽管放心,儿子不曾受苦……何况,我、我跟他……”
卫风难以启齿,声音微不可闻:“我是心甘情愿的。”
望着儿子绯红耳尖,卫母胸中满是苦涩,知子莫若母,她何尝看不出来卫风对那人动了真心。
“我听传言,主家是修行之士。”
卫母眼中无不担忧,“你可记得先朝国师?三百六十岁方才羽化登仙……你现下年轻,但人寿不过百年,你、你若陷得太深,他日主家弃你而去,你要如何自处?”
卫风低垂头颅,并不作答。
卫母悲道:“你虽落难,可竹可焚不可毁其节,怎能自甘轻贱?常言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驰……难道连这样简单的道理,你如今都忘了吗?对一个浪荡邪修付诸真心——”
“母亲,”
卫风蓦地抬眼,眉宇间隐隐压着不虞,“儿子当日是何处境,您不是没有耳闻,若非夜泽救我于水火,我哪里能熬到今日,又哪能一家重逢的机会?何况夜泽为人率真坦荡,从未强迫过我,母亲怎能这样羞辱他?!”
卫母还是头一回被儿子忤逆,一时怔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