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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床上有个硕大的人影被皮质的束缚带扎紧,宽大的定制病号服也盖不住他的肚腩,他没有盖被子,一眼望去像是纪录片里猪肉屠宰场才会出现的肉山。
这肉山剃光头,从脑袋到脖颈侧面有黑色的纹身蜿蜒往下,探入病号服之下,短袖下的胳膊肌肉结实。
棠溪彦忐忑起来。
闯入病友房间,不小心把别人吵醒了。
他怂怂地小声道:“大哥对不起啊……”
大哥本来在嘤嘤小声地哭,棠溪彦一说话,光头壮汉完全清醒,脸上横肉中,有两道窄小的线条眨了眨,紧接着他嚎啕大哭。
“我要喝奶!
!
!”
浑身腱子肉的光头壮汉用力挣扎起来,脖子上的束缚带断开,光头壮汉把床头砸得哐哐响,喊起来仿佛地震山摇,棠溪彦耳膜被他的声压震得耳鸣,铁制床架嘎吱嘎吱响,看上去即将散架,猛烈地左摇右晃,床架直接端着这座肉山在窄小的病房里走起来。
“我要喝奶!
!
!
妈妈!
!
!
哇哈哈啊啊啊啊!
!
!”
棠溪彦:……
他靠着门板滑下来,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手不敢松开门把手的空洞。
这里到底是精神病院还是研究所。
“别哭了大哥,一会儿把护土引来了。”
棠溪彦的下一句“我给你出去找奶求你了别哭”
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忽然背后抵着的门猝不及防爆开,一股巨力从外往病房内爆开。
棠溪彦被这股巨力冲得一个踉跄往前扑,额角磕在地上。
一回头,四个护土在门外,俯视着自已。
棠溪彦心想完了。
四个护土没有理会嚎啕大哭的光头壮汉,同时围上来,把棠溪彦拖走。
“快点,他的药效要过了!”
“药效过了就再来一针!
我在网上查过,低钾症没那么容易死的!”
棠溪彦奋力挣扎:“你们这群没良心的医生,我要去投诉你们!”
可惜这四位护土不上当了,分工合作,分别拽着棠溪彦的四肢,把他拖回病房。
棠溪彦感觉嗓子都要劈叉了。
他已经被拖到冰冷空寂的走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