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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澜缓了好几秒才恢复意识,却见到阿祈正从袖口抽出他常用的那根油亮的黑皮绳,目光凶狠地向自己靠近:“阿澜,你他妈是不是疯了,你不知道你做这些的后果吗?跟我回去,向爸爸认错!”
那个本该代表亲密关系的称呼忽然变成利刃向他袭来,他被刺得抖了一下,紧紧攥起拳头,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涌起无数碎片。
阿祈捕捉到他眼底闪过的飘忽,知道自己击溃了他的心理防线,他在逆光的黑暗中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绳子迅速绕上他的脖子,双手不断收紧。
呼吸渐渐被阻断,到某个临界点时,仿佛一脚踏空急速下坠,何澜的眼前一片模糊,就只剩他鹰隼般的目光异常清晰。
何澜知道这一天总会到来,也很清楚自己躲不掉,想放弃时,却在脑子里那些不断闪回的跌宕画面中捕捉到格格不入的一隅宁静。
一脸正气的男人穿着棕色薄款羽绒服,站在一棵树下愣愣看向自己,背后初升的阳光为他渡上一层薄薄的金色,那宽厚踏实的肩膀,那被牛仔裤绷得微微上翘的臀部,那双修长有力的腿……
而他的关切目光才是最让人心动的,他始终没搞懂,为什么会有人对陌生人的无理要求抱有绝对的善意。
他匆匆脱下羽绒服的样子,他明明困顿却强撑眼皮安抚陌生人的样子,他毫无防备睡到流口水的样子,他在被设计后心虚却强做镇定的样子……
【警察怎么了?警察就不能有生理需求了?】
他说出这句话后,何澜记得当时自己笑得快岔气了,觉得当个能恣意释放情绪的普通人可真好。
他突然从剧痛中清醒过来,努力撑开眼皮,眼里全是不甘心的火。
拼了命从地狱中爬出来,才刚刚感受到活人的快乐,凭什么?凭什么还要被拉回去?
他咬紧牙关,一脚踹向阿祈的小腿,用了全身的力气。
阿祈痛哼一声,恼羞成怒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低吼着将绳子拉得更紧,顺势把他往墙上掼去。
何澜快散架了,上半身没有一处不疼,就在他以为今天要死在这里时,余光忽然瞥见一抹冷光射了过来。
本能感受到危险降临,阿祈一侧头,一枚乌黑发亮的小铁片在他侧颈上剐出条血痕,“啪”
地刺穿了一条管道的外壁,带着异味的气体“嘶嘶嘶”
地喷出来。
他愤怒地看向来人,见到一个体量不高、浑身精瘦的男人缓缓沿着楼梯走上来。
“放开澜少爷!”
阿祈真的从何澜脖子上收回了绳子,警惕地看向来人,摆出了战斗姿态,而与此同时,雅久也停下来,仰着头警惕地跟他对视,平凡的眉眼间早没了平日里的谦恭,蕴含着满满的杀气。
阿祈瞥了一眼正泄露气体的管道,先发制人,从楼梯上方凶悍地扑向下面的雅久,像是一头扑食的雄鹰,在狭窄的楼梯间发挥不出真正的实力,他们流氓打架一样扭打在一起,一时间难分上下。
嗅到空气中弥漫的难闻气味,何澜缓了缓,掏出手机大声威胁:“我报警了!”
他清楚战局很难单方面停止,又喊了声:“雅久,可以放他走!”
可双方都没有停手的意思,誓要将对方置于死地的架势。
何澜咳了两下,大叫:“燃气漏了,都他妈想死在这是吧?想把这楼炸了吗?”
打的难舍难分的两个人终于动作一滞。
高手过招,很容易察觉对方的意图,半分钟后,雅久率先收手,换成了警惕的防御姿态,而阿祈喘着气,恨恨地蹭了一下下巴,看也没看何澜一眼,转身就朝地下三层停车场跑下去了。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