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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指揉了揉额角,降下一线车窗,从容地点起一支烟。
“如果是他,能用一万种方式让你在这个城市消失——别露出这种表情,我不会浪费时间开玩笑。
如果中间没有人插手,你以为你只是简单地被人打断一条手,然后在这里对我冷嘲热讽?动动脑子吧。”
接下来一段路,闻也和穷追不舍的那几辆车较上了劲,心底同时斟酌宋昭宁话里的可信度。
中间有人插手了,这句话她没有说谎。
他被打得半死不活之时,有人拦了一道。
彼时席越似笑非笑,他用那双英国塞维尔街顶级手工裁制的皮鞋轻轻踢正闻也鲜血淋漓的下颌,混血儿的眼瞳闪烁着野兽猩红的光芒。
“这条命,算她替你留住了。”
只断了一条手臂。
这是他们有钱人较劲的游戏,也是高高在上的仁慈。
“……为什么是我?”
他涩哑着声:“你未婚夫为什么不对付医院里那男的?”
宋昭宁不以为意地耸肩。
“你不能用正常人的逻辑去揣摩席越。
他对我交往什么男人,其实不感兴趣。
但他无法容忍这个世界上有劣等复制品的存在。”
“劣等复制品?”
他目光陡然冷峻,眉心压得极紧:“宋昭宁,你们不要太可笑了。”
宋昭宁靠着后座,净瓷般光滑清透的侧脸映着转瞬即逝的灯光,唇角懒惫提起,继而平平落下。
“只是我的猜测。”
她静道:“你跟踪我这件事情在某种程度上让他感觉到了威胁。
别急着生气,我已经强调过了,席越是个疯子。”
闻也不可置信:“那你还和他订婚?”
宋昭宁抬了抬眼,认不出眼前这条路。
“订婚的是宋家和席家,不是我。”
形状好看的唇角抿成一条清晰深刻的直线,闻也再无话可说。
他试图把所有注意力倾注在开车一事上,他对护城的熟悉程度远胜任何人,在他昼夜不停打工的那些年月里,他曾经走过每一条阴暗腌臜的长巷,堆满废弃垃圾桶的小道,还有那些寻常人根本不会踏进去,连月光也欠奉的老破小。
几番角度刁钻的碰撞后,终于甩掉鬼影一般的跟踪者。
宋昭宁看着眼前愈发低矮密匝的楼影,有种上个世纪特有的中式梦核。
年久失修的老式路灯,最高七层的步梯楼,外墙斑驳落漆,小区门口的废水沟臭气熏天,苍蝇盘旋围绕,月光凄冷地荡在凹陷不平的路面,宋昭宁看见成排林立的白色晾衣绳,上面吊着来不及收下的宽大褪色内衣裤。
指间未燃完的烟味逆风扑入车厢,闻也松开握着方向盘的手,他半垂眼,车顶柔和温暖的灯光映不出他眼底神情。
“没来过这种地方吧?”
闻也嘲道:“月租980元,押三付一。
房间20平,没有空调,没有地暖,一天供应两小时热水。
托你的福,我现在得回去冲凉水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