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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河底捞◎
麦考夫?福尔摩斯最近总是做梦,梦境的内容如出一辙。
他总是站在崎岖险峻的山路上,耳边是震得人心慌的轰鸣,无端由的恐惧驱使着他向顶端迈出步伐,而弥漫的水汽之后立着一个过分瘦削的人影,一袭鸦羽黑的长裙,披散着同样如黑檀一般的卷发。
那人麦考夫再熟悉不过——是的,从某种程度上说,大英政府的代言人了解她如同明了自己的半身,尽管他们相遇至今也不过四五年。
男人张口试图呼唤她的名字,最终却没有任何声音从喉头里涌出,他就这么被迫地陷入沉默,沉默地站到她面前。
而赫尔薇尔则转过头,对她陪伴了多年的搭档说了一句话,随之干脆利落地向后仰去,像折了羽翼的飞鸟,被莱辛巴赫瀑布的洪涛咆哮着吞没。
麦考夫不知道梦中的自己为什么会眼睁睁地看着心上人去寻死。
照理来说他根本就不会在乎别人对他下达的命令。
哪怕是祈求也要经过仔细的斟酌,结果因为她的一句话,无所不能的大英政府就这么放弃了对赫尔薇尔?洛克哈特的最后一次挽留。
从梦中惊醒后他的耳边仍旧响彻着大瀑布的轰鸣,鼻尖甚至依然萦绕着那股带着泥土气味的潮湿水汽。
梦境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真实,好像只要他当初听从直觉的牵引选择前往莱辛巴赫,这一切就会被命运铺开在眼前。
而她最终遗留下的话语亦成为了将麦考夫禁锢在那处陡崖的魔咒。
她说,别来救我。
有时候麦考夫会在办公室里盯着左手无名指*上那枚月长石银戒走神,用眼光去一遍又一遍地镌刻着戒面上笔画潇洒的「h」。
他比所有人都清楚这个字母的象征意义,并非像夏洛克猜测的那样代表全然的占有,比起宣告所有权,他更乐意看着生来就属于无边天地的鹰隼永不坠落地高飞于云际。
遗憾的是,赫尔薇尔?洛克哈特与夏洛克?福尔摩斯这对师生出了奇地相似,麦考夫在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很清楚,赫尔薇尔一定会和他的弟弟臭味相投。
事实也的确如此,他们两个都是天才,又带着天才独有的傲慢,以为所有人都不过是人生路途上随时可以抛至耳后的微不足道的风景,然后义无反顾地去赴一场冒险。
麦考夫?福尔摩斯在得知夏洛克将要独自面对犯罪卿的时候就隐隐有一种预感,觉得年轻气盛的咨询侦探他终于要栽一个跟头。
但他没料想到这难以跨越的坎坷最终来自侦探的老师——这鸿沟的深度是两条性命。
在赫尔薇尔提出要搬去贝克街221b的时候麦考夫犹豫了很久,蓓尔美尔街之外的地方并不适合受到接连不断噩耗的搭档停留,更何况是足以将人逼疯的贝克街。
他照例在下午结束一切工作之后陪着赫尔薇尔到伦敦桥边,为她挡下从泰晤士河的河面吹来的深秋的凛风,静静地听她用冷得僵直的手指在小提琴上演奏帕格尼尼的随想曲。
然后是巴赫的任意一首十二平均律。
这个季节的伦敦并不会因为死了什么人而给生者留情。
无论是在雾都掀起腥风血雨的犯罪卿还是人们口口相传的正义的化身咨询侦探,亦或者是默默无名的杜伦唯一的女性学士罗斯琳?克利夫兰,谁的鲜血都不足以让泰晤士河变得清澈半分。
女人哆嗦着奏完最后一个音,小提琴就被麦考夫接过,依照她的习惯装进琴盒里。
赫尔薇尔比常人都要怕冷,这是福尔摩斯兄弟都再清楚不过的事情,他背起琴盒,牵起她冰凉的手,告诉她,今天我们要去找哈德森太太。
自从华生搬走,而夏洛克又从伦敦桥上坠落之后,贝克街221b就不再像往日那样热闹,哈德森太太在见到两人时一瞬间的愣神瞒不过他们,在发觉赫尔薇尔冻得青紫的嘴唇,房东太太责怪地瞪了一眼麦考夫,立即叫他们到会客室先烤个火。
片刻,她端来加了糖的阿萨姆奶茶,递给窝在沙发上显得浑浑噩噩的赫尔薇尔,“暖暖身子吧,赫尔薇尔小姐。”
“我们过来是想要问问你,哈德森太太,贝克街221b的二楼是否可以租给我呢。”
赫尔薇尔没有接下茶杯,而是开门见山地询问。
这让哈德森太太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从感情上来说她不太希望赫尔薇尔搬到贝克街221b。
因为这里的每一处都带有咨询侦探和他的助手曾经落脚过的痕迹,更不必说本就作为卧室租给他们的二楼。
她不想看着赫尔薇尔折磨自己。
“请不要这么快就拒绝我,哈德森太太,这是我对自己的警醒而非折磨。”
赫尔薇尔必须要让自己的头脑保持时刻的清醒和理智。
因为她仍旧担任着mi6和mi5的咨询顾问,同时她也不允许自己就这么把她最引以为傲的学生就此遗忘。
何况一同死去的还有挚友和她的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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