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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饿得很,可现在看着凉了的酒和烧鸡却已没有了胃口。
床铺被褥都是崭新的,就连桌椅都擦得一尘不染,我久久地盯着墙上那张弓发呆,对于背后之人没有半点头绪。
天色暗了下来,有个丫鬟来送饭,虽然一言不发,但瞧她那身打扮却像是富贵人家出来的。
她放下碗碟就要走,被我慌忙扯住衣袖,她有些惊慌,拼命摇头以示自己什么也不能说。
我叹了口气,用手指蘸了茶水在桌上写下我不能言这几个字。
她显然是识字的,看着我的眼神除了惊诧更多的是慌张。
饭菜很丰盛,竟都是过去我爱吃的,我心中微微有些惊讶,再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那张弓,不知该不该往那个人身上猜。
饭菜看得出来是用心准备过,可我却没有什么胃口。
我满脑子都是阿缜,但又不敢去想阿缜他受着伤,回到家还看到我不在会怎么样,只要一想整个人就会狂躁不安,难受得像是有把刀在割我的心。
我在桌边坐了许久,迷迷糊糊趴在桌上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床帐放了下来,外面影影绰绰似有人影在晃动。
我想要坐起来,却因为没有进食腹中空空而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有人听到了声响,慌忙跑了过来,我认出是那个给我送饭来的姑娘,她见我醒了,忙回头大声兴奋地嚷了起来。
紧接着,一个老头也挤了进来,二话不说抓过我的手搭了会儿脉,命我张嘴瞧了瞧,又在我脖子处按了会儿,一脸困惑地走了。
我听见老头在同外面的人低声说话,那丫鬟捧着一碗粥坐到了我的床边,小声道:鹿公子,你好歹吃点吧,都饿晕了。
我想反驳她我不是饿晕的,可那碗燕窝粥就放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没法同自己咕咕叫的肚子过不去,吃不下去与不想吃是两回事,我总不能再把自己的身体给搞垮了。
我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怎么能劳烦陌生的姑娘执勺喂我,便自己伸手接了过来,喝了两口,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味道即使过了那么久还是难以忘怀,我一口气喝光了,在那姑娘惊诧的目光中抹了抹嘴把空碗递给了她。
老头似乎是已经说完了,被那丫鬟带了出去。
我伸手撩开床帐,看见一个男人正坐在烛光中看着我,我笑了起来,冲他伸出了双手,他看了看自己身上那身风尘仆仆的衣裳有些犹豫,可我伸着手很坚持,他只能无奈地笑了笑,走过来同我拥抱了一下。
多年未见,姜慈瘦了许多,他那个胖子的外号恐怕是再也不能叫了。
他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加上宋珉,我们三个曾经几乎形影不离,好事坏事全都一块儿干过,只是我看上去就很乖巧,宋珉天生油滑,结果最后承担后果的往往都落在了姜慈的头上,被他那个当将军的老爹收拾得好不可怜。
他倒是体胖心宽,浑然不在意,哭过疼过照样同我们两个厮混在一起,一点心结都不留。
我同他这些年没见,他不仅模样变了许多,就连气质也跟着变了,我倒是不敢再像以前那样和他相处了。
他开口叫了一声小鹿儿,就坐在那儿不知再怎么说下去了。
我拉过他的手,在他的手心写了几个字,问他过得如何,他低下头有些脸红地回答道,我很好。
我升官了,去年年初成成亲了。
我眼睛一亮,没想到我们三人之中竟是他最早成家,不过想想宋珉那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性子,还有我自己
我立刻想到了阿缜,忙在姜慈掌心写了个缜字,问他阿缜的情况,可他却只是微微蹙了蹙眉,没有作声。
我有些着急,不知他受伤的情况,他也不知我缘何失踪,若没有我的任何音信,依他的性子,不搅得天翻地覆这事断不能完。
从被那两人请进这宅子里我就认定,这背后之人绝不会伤害我,那碗燕窝粥还是姜慈乳母的手艺,现在见了他本人无疑落实了我的猜测,可我实在不知他究竟为何要这么做。
我知道你的事情,他看上去心事重重,对我问起的阿缜没有回答,而是突然说起了我的事情,你和宋珉一直都很要好,还一起回了容城,可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他脸色十分凝重,顿了顿道,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宁察郡王是个好人,他绝不会做这种事的
他话还没说完,我就一把甩开了他的手,把他推了出去。
我的力气不大,但毫无防备的姜慈还是被我推了个踉跄,我冷冷地看着他,他却不敢看我,从这一刻起我知道,我和姜慈多年的情谊已经彻底地完了。
☆、五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