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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听到那太监唤来了阿缜,便有些管不住眼睛了,偷偷四处寻找他的身影。
我与他在宫门外就分别了,刚才一路进来我也留意着遇到的每一位禁军士官,却一直都没看到他。
老太监的声音还在大殿里回响,我就看见着银色软甲的霍缜匆匆从东面而来,在家里瞧他穿这一身我还不觉得什么,这会儿看却觉得我的阿缜真是器宇轩昂、玉树临风,横竖都英俊不凡。
他同样远远就看见了我,然后目光便与我胶着着再没我身上移开过,走到我身旁时竟还停了下来微微一笑,那笑容像是五、六月里的太阳,温柔又炙热,令我心头发热。
阿缜下跪行礼,我难得见他如此循礼的模样,心里发笑,却不小心发现陛下正饶有兴趣地观察着我。
这令我一下子打了个寒战,不敢再有多余的举动,老实地把头埋了下去。
我第一次面君就如此不知礼数,这会儿才后怕起来,又想到杨牧晨那喜怒无常的性格不由心有戚戚。
当日陛下曾许臣一诺赦免鹿鸣流放之罪,今日臣带他进宫谢陛下隆恩。
阿缜磕了个头,杨牧晨没有什么反应,倒是那太监高声将我唤进殿来。
我躬身走进大殿,迅速地扫了一眼,发现那些大臣们看看我的脸又瞅瞅我的双腿,脸上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不敢多想,跪在阿缜身旁,磕头行礼。
鹿鸣失声,口不能言,还请陛下恕罪。
阿缜为我解释了一句。
可有请大夫医治?
大夫说是受了惊吓。
杨牧晨挑起了半边眉,哼笑了一声,显然对我这等胆小之辈不屑一顾。
陛下赐了平身,转身慢慢朝宁察郡王走去,孤当日还答应要重审鹿鸣一案,而此案似乎还牵涉到郡王。
臣问心无愧。
我冷冷地盯着夷岚珣,好一句问心无愧。
若换到以前,我多半会气到双手发抖,恨不得冲上去与之拼命,可现在除了身上都变得冰凉之外并没有那种冲动了,只是愈发觉得我这大半年过得十分荒谬可笑。
那种早已深植骨髓中的厌恶与痛恨像是黑暗的潮水淹没了我整个人,从脚趾吞噬到头发,将我所有畏惧、谨慎和谋划全都冲刷得一干二净。
我的眼前只有一整片、一整片的红,是我爹娘的血,是我鹿家的仇。
他看了我一眼,这是我第一次同他对视,却都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警惕与恨意。
他或许不会想到我竟然还能活下来,会呼吸会眨眼地站在他的面前。
我至今仍不知道他对我的仇恨从何而来,可我已不会像刚开始那样去寻找这其中的误会,原因已经不再重要了,因为他所带来的一切早已毁了我的一生。
阿缜脸色不虞地向前走了一步,刚要开口就被我从身后一把扯住。
这是何等场合,我岂能任他率性而为?更何况,此案涉及我家两条性命,岂可在大殿上草草争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