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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代,不论哪级官学的老师,一个个全都是穷逼。
对读书人而言,穷可自然演化为清高,这些老师们就很清高。
管你多大的官,你的命令正确我就听,但别想我给你好脸色,便是大明首辅来了照样摆架子。
为啥?因为老师们无法升官,而且还穷得叮当响,也就没必要再巴结谁。
顶撞了上官无所谓,一个破教职而已,谁爱当谁当,你牛逼就撤我职啊,更何况地方官没权力解聘老师。
综合以上因素,便是堂堂的一省布政使,见到官学教授也得以礼相待——跟一个穷酸计较什么?好处全无,还落得坏名声。
张邦臣是贡生出身,而且是岁贡。
即秀才考了几十年还没中举,由地方推荐去国子监读书,接着便等待朝廷分配工作,而且一般分配到各地当老师。
一旦接受老师职务,今生便升迁无望。
像张邦臣这种更惨,工资不足以生活,得等着学田收成过日子,遇到旱灾什么的就要饿肚皮。
但此时此刻,张邦臣却威风凛凛。
他跟别的老师一路行来,脚步虎虎生风,沿途学子全部躬身行礼。
就像社团大佬带手下巡街,一路上都有小弟问候:“邦哥好,邦哥辛苦了!”
张教授来到司学大堂前,此处已站着十多人,皆为各长官司的副官,以及为童生结保的廪生。
正常情况下,各地知府和首县知县,都应该亲自到场参与监考。
但贵州的土司们架子大,只派了个副官过来应付,席书也懒得计较那么多。
“提调官进!”
有吏员在西厅高呼,提学副使席书此刻正端坐在西厅。
提学官坐西厅也是有讲究的,跟西席的来源一样,都是源自汉明帝尊桓荣为师,请桓荣坐西朝东。
各路官员依次进入西厅,朝席书作揖行礼,席书面露冷笑,不予理会。
按正常情况,第一批进入的应该是知府。
且知府不用作揖,提学官要作揖还礼。
到了贵州这边,刚好给弄反,只因来的全是副官。
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程番府知府。
席书直接走到程番知府面前,作揖行礼,程番知府也违制回礼。
程番知府由汉官担任,属于附郭省城的一个府。
但其辖地,大半都被土司实际掌控,因为程番同知姓宋,这知府当得非常憋屈——程番府,就是后来的贵阳府,从此有了贵阳这个地名。
席书与程番知府互相行礼,这才退回自己的座位。
接着司学老师们进来,席书再次起身行礼。
张教授等一帮穷酸负手而立,他们依制也是不用回礼的,这是老师们少有的风光时刻。
最后,为童生们作保的廪生,要全部站在西厅前,给提学官作揖行礼。
而席书都不用站起来,更别提回礼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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