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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为人火热,真是稀奇。
陈应阑任凭陈自寒牵着自己的手坐到床边,紧接着陈自寒单膝跪地,跪在了陈应阑身前,却道:“这世间,众生千面,自然会分裂出黑白两道。”
他将陈应阑的手越握越紧,目光虔诚忠贞,“但是无论是‘荆青云’还是‘沈木衾’,错都不在你。”
“谢忱,无论你以后所面对的是什么,是跌宕起伏的命数,还是身负泰山的担子,你应当抬头向前看——莫管来时路,但行千山谷。”
“你也应当回首,因为你的身后还有我,还有强大的漠北府军。”
陈自寒目光暗淡,话锋一转,道,“就算是天要亡北明,也有漠北府军足以通天的柱子顶着,北明的天不会塌的,谢忱的天也不会塌。”
良久后,陈应阑才抬起头,对陈自寒笑道:“谢谢你,惊阙。”
*
“今日早些时候,韩子安找我了。”
陈自寒说道。
“韩子安?”
陈应阑有些许呼吸急促,肉眼可见的是他很是紧张,攥紧衣摆,凑上前询问道,“韩厂卫有说什么吗?”
陈自寒偏了偏头,心下复杂。
他知道眼前人性子压抑,但有些话,即便不出口,陈应阑也会亲自寻路成章。
“实话实说。”
陈应阑见陈自寒犹豫不决,自然心里已经猜出半分,“无论什么结果,我们都应该接受,难道不是吗?”
“韩子安奉东厂督主之命,项上人头。”
陈自寒捻了捻衣袍,闭了唇,而后是如世纪之久的沉默,他紧紧地盯着陈应阑,又道,“你的。”
“咣啷”
一声,桌前的茶水被人打碎,滚烫的液体积满一地,有些陷进地缝中。
那个人就这样站在了原地,低头看着早已碎裂的茶盏。
心下有念,自有囫囵。
指尖渗着鲜血,有些滴落在地面,大概也是被茶盏划破了。
陈自寒走近一点,想握住陈应阑的掌心,示意安慰,却被陈应阑一手打落,连连后退几步,差点撞上身后的衣柜。
“谢忱?”
陈自寒斟酌了一下下句话的词句,但是事到如今,却连反驳解释的机会和权力都没有,他只好说道,“明早随我去漠北好不好?”
“为何?”
陈应阑紧皱着眉头,大概有些恼怒了,他的声音提高了好几调,“你带将死之人跑回漠北作甚?莫非你要让陈大将军、陈府军,陈家府邸从上至下,一一见证我落寞的一生的凄惨的死状吗?”
“漠北离晏都很远!”
陈自寒自然不甘示弱。
现在局势已经到了火烧眉头的感觉,只需要一人再说一次话,就能将两人这几日好不容易维持的稳定却又虚伪的关系彻底推翻、彻底粉碎。
“陈自寒,你有没有发现,从甘州一路来到了晏都,这一路上下来我们遭遇的不测比我这五年在甘州府当影卫都多。”
陈应阑涨红了双眼,语气愤懑,“现在,你又让我随你去漠北,你到底居于何心!
你若是想置我于死地,现在把你的断风拿来,杀掉我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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