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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先,傅旻问自己,以后要去往何处。
他也只是摇摇头,想了一会儿,也才想起,韩轲和李谨丞都曾约定要和自己一起去沧州,去探查自己父母生前的那些真相。
可是,无论韩轲还是李谨丞生前都曾未见过沧州的霜原残雪。
他终究还是肯定了些许——先食言的是自己啊。
沧州位于北方之地,初春的气候迟迟不来,甚至还下着鹅毛大雪,温度骤然降至冰点,冻得陈应阑和傅旻瑟瑟发抖。
陈应阑先是掏钱,在沧州附近的客栈处买了几件厚衣裳,穿搭整齐后,又匆匆骑上马。
两人各骑各的马,走在雪道上。
雪仍旧在纷纷扬扬地从天而降,丝毫没有停的意思。
雪越来越大,马匹越走越慢,眼看着就见了沧州城楼隐隐约约的轮廓,可是马匹突然停在雪里不走了。
“惊泽......”
傅旻先是环顾四周,试图拉了拉马匹,马匹却像木柱一样,纹丝不动,只是直愣愣地嘶吼几声,频繁往回退。
傅旻抹了一下额头,感叹道:“这可真是......难办啊!”
陈应阑按住傅旻的手腕,安慰道:“无妨。
可能这天太冷了,马匹从衢州到沧州行了不少路,又冷又累,它们若是不想走,就让它们回去吧。”
“哦。”
傅旻应了一句,点点头,便放下缰绳。
马匹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很快就在暴雪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而留在地上的马蹄痕迹,也很快被新下下来的雪掩埋殆尽,最终和这天地间茫茫一片白融为一体,完美到合二为一。
两人一路困难前行,肩膀靠得如此之近,只是为了互相取暖。
从客栈买来的厚衣裳依然抵挡不了暴雪的袭击,一路走来,两个人的眉睫上都沾染了不少的白雪和冷水,脸上冻得发红,可是沧州城依然在那片茫茫雪色之中,好像离他们越来越远。
这时,身后突然出现了一辆马车。
马车上的一人身着绒斗篷,偶然听到傅旻抱怨了一句“这个破雪”
,倒是觉得有趣,用戴着手套的手撩开车帘。
原本只是想看看热闹,可就在他撩开车帘的一瞬间,他刚好和傅旻身旁的那个人隔着霜雪对视一眼。
他知道韩轲曾在年初提到过他的名字,也描述过他的长相,虽然不曾见过陈应阑,但他得以断定那个人就是韩轲病后一直在寻找的人。
柳明哲怎么也憋不住了,他立刻让车夫停下马车,撩开帘子,走向傅旻和陈应阑两个人。
来人穿着一身保暖衣服停在了陈应阑和傅旻两人面前,看到两个人冻得瑟瑟发抖的模样,柳明哲心下一横,便说道:“我不妨送你们一程。”
傅旻听完,俯下身作出乞求状,满脸感激地看着眼前人。
本来冻到发僵、行动不便的身体刹那间便充满了能量,不顾陈应阑皱着眉头小心谨慎地打量着眼前的素昧平生之人,如同获得了救星一样,火速拉着陈应阑的胳膊,蹬上了那辆马车。
回到马车上,柳明哲将热茶奉到二人手中,让他们暖暖身子。
陈应阑喝了一口热茶,只是觉得这盏茶的味道有些颇为熟悉——那日在前往临安的路上,马车里韩轲曾给自己沏了一盏茶,也是这般味道,只是韩轲沏茶之味比这个味道更加的美味,令人回味无穷。
“这茶种是韩大人送我的。”
柳明哲观察陈应阑喝完热茶的表情,便立刻确定了这个人的姓名,“所以不是我沏茶手艺颇高,而是因为韩大人送的茶种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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