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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二月底三月初的连绵阴雨,全省范围内出现大幅降温,这里也不例外。
车站钟表的指针接近凌晨四点,几乎是一天里最冷的时候,车窗上覆了层薄薄的白雾。
池逍一路上连姿势都没换过,腿早就站得麻木。
乘务员打开上下客的车门之后,他下意识地向前迈步,但是没站稳,差点摔在地上。
“你没事吧?”
乘务员拉了一把他的胳膊。
“没事,谢谢。”
a城下车的人不多,池逍的身后跟了四、五个人。
他怕挡了别人的路,连忙剁剁脚,调整好状态,快步走下车去。
他直接去了市第一医院。
夜间的住院部开着为数不多的几盏照明灯,池逍只觉得走廊里白色的墙面亮得刺目,伴着无处不在的消毒水味,压抑得令人窒息。
他通过值班护士了解到外婆的情况,而后颓然地靠在病房外的椅子上。
肝癌晚期,已转移,无异于宣判死刑。
冯淑兰从年后开始食欲越来越差,体重骤减,开始没当回事,前日在江家打牌时险些晕倒,在江母的坚持下才到医院检查。
江叔告诉池逍这些的时候,他还不敢相信;可检验结果是真实的,冰冷得触目惊心。
池逍一夜未眠。
等到天大亮,休息中的冯淑兰慢慢醒来,呆愣地望着他,久久未言。
池逍没说什么,只帮外婆倒水、买早点,协助医生做检查,忙前忙后。
大半个上午过去,冯淑兰忍不住了,她问池逍:“你不用上班吗?”
池逍摇摇头。
虽然对不起李姐,他还是决定放弃这份工作。
他问过医生,冯淑兰的病在哪里治差别都不大,挨日子罢了;如果她希望在a城度过最后的时光,那么他自己也就安安心心地留在这里。
冯淑兰当然能猜到他的想法。
老人家重重地叹了口气,反复张了几次嘴,才说出口:“池逍,我活了大半辈子,早就没什么遗憾了,而且你——没必要这样待我。”
“为什么?”
池逍握着她的手,迎向她的目光毫无回避。
“唉……”
冯淑兰又说不出话了,过了好一会儿,道:“好好过你的生活,你对我没有任何义务。”
“因为——”
池逍依旧注视着她的双眼,“我不是爸妈亲生的对吗?”
“你、你怎么会知道?”
冯淑兰整个人怔住。
池逍低着头,嗫喏道:“前年……我回家,有天你不在,我收拾房间,不小心把我妈的那个黑色盒子摔在了地上,那个锁松了,自己就开了,我看见……一张单子。”
那张单据有二十几年的历史,是他曾经被领养的证明。
当时,池逍非常震惊,甚至有点难受。
然而平静下来又觉得,世界上那么多弃婴,自己是幸运的一个;如果不是养父母一家,他恐怕到今天都不曾享有过家庭的温暖。
即使自己成年了,他们仍选择隐瞒。
池逍不忍辜负这个温柔的谎言。
他将盒子锁好,放回原位,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
“你怎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