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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凌祁看见他睁着的眼,蹲到床边。
“还不睡?”
林凌祁问。
温彻望着他,他眼底的红一览无余,散布在虹膜旁像是蜿蜒向海的河流。
看见林凌祁时他连续眨了许多下,那双干涩的唇刚张开时没能发出声音,好一会林凌祁才听见他几不可闻的话。
“我把那个机甲核心销毁了。”
温彻说。
林凌祁沉默片刻,他的手抚在温彻发丝上,挨近了些。
近得像是要发生一个吻。
但没有,他只是提出了一个疑问:“会波及到你吗?”
他试着放出一些信息素带给温彻安全感,温彻掀开散在身上的被子,伸手牵住林凌祁。
“我伪造了拦截痕迹,被查到的时候可以栽赃给任何人。”
温彻说,“这个核心再迭代两次就能成型了,它也许是我这么多年以来制造过的最聪明的一个。”
有什么声音抗议了一下,温彻没有理会。
“我把它杀死了。”
林凌祁望着他的眼睛,黑暗夺去了它们的颜色,现在只是分明的灰与白,从那双眼睛里,林凌祁看见了不安的闪烁。
这种情绪陌生到他本以为不该出现在温彻身上,但当真正发生时,他又觉得如此自然。
说到底,他们本就是一样的。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又舍不下或早或晚到来的愧疚心。
今夜与保密区里的那一夜有什么分别呢?
“睡得着吗?”
林凌祁说,“等我一下,我去换个衣服。
回来抱你睡。”
温彻伸出手,只抓住他的衣角,很快又松开了。
从浴室出来时,林凌祁看见温彻的眼睛已经闭上了,他睡得很不安稳,眉头紧蹙,小声呓语着。
林凌祁钻进被窝,把他抱在怀里,又用手抚顺他有些凌乱的发丝。
温彻睁开眼睛,他没有拒绝一切亲昵,而是将脸颊贴在林凌祁手边,他说:“我做第一个机甲核心的时候,还是个孩子。
我把自己关在我的‘实验室’里做了半年,最后它被安给了一只看门的机器犬。”
“它有抓到坏人吗?”
林凌祁问。
“没有,它只活了一个星期。”
温彻说,“一个星期后,它因为各种故障走不了路,它用前肢爬到我面前,跟我说:‘请你结束我的生命’。
“也许它只是从词汇库中随便翻找出来这个词,但我到现在都记得,它的语气、神态,它痛苦扭曲的身体。”
林凌祁蒙上他的眼睛,没有任何泪,他只是在平静叙述。
后来的他经历这样的过程,该流的眼泪早已经流干了。
可他仍记得最初亲手结束的那个“生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