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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试试看,我打断他的腿。”
“无耻。”
戎玉怡生气,转身推了他一把。
没推动。
温铩羽面不改色:“你看中他什么?你知道他家里干什么的?饺子自助,你会包饺子?你连煮饺子都不会。”
“……神经病。”
“这段时间没穷怕你?”
“我过得相当滋润。”
戎玉怡站到台阶上,转过身,不够平视,又迈上一层台阶,这回够了。
“天真。”
温铩羽掐她下巴左右摆了摆,过敏好了。
戎玉怡一把拍开他的手,继续挑衅:“你说得对,我确实很优秀,等到暑假,我就去相亲,一口气相九十九个,相信我老公在天之灵会保佑我的。”
“你一个人相九十九个?”
他点点头,语调很轻,却仍然隐隐带着上位者的威压,“那你记得在相亲之前问他们一个问题,看他们到底爱你,还是爱他们的腿。”
三居室小仓库的生活品质虽然断崖下降,却也没有想象中难熬,洪力敏喜欢追忆往事,最喜欢讲她与戎明杰偷渡到离岛后的故事。
今天讲到搬家。
“我们都搬了不知多少回家喽。”
洪力敏边织毛衣边说,“你爸没用,嫁给他十几二十年了,不说有属于咱们自己的屋子吧,好歹有定数啊,要不是靠你补贴,我们哪里住得起三居室,恐怕现在还在住隔板间。”
戎玉怡咬了一口冰棍冰碴子,短暂地默不作声。
她知道下个月要交房租,前两天戎明杰才找过她聊过此事,说她也是这家的一份子,那么大个女了,总要交点家用,到时房东要拿不到租金,全家得搬回隔板间去,那里条件只比难民窟好一点。
交家用没问题,不过戎玉怡不打算那么早把钱拿出来,否则按戎明杰的个性,以后房租水电只会全部指望她来出钱。
“这两年总算过上好日子,不用担心吃了上顿就没下顿。
过去那些日子真不是人过的,高利贷整日上门泼红油漆,泼鸡血,在墙上写字,扔死耗子,死狗……”
洪力敏追忆起从前,长叹一口气,“说你爸倒霉吧,回回能捡回条命。
说你爸幸运吧,又能输的裤衩都留在赌桌上。”
戎玉怡想起那两根断指,打了个哆嗦,问是怎么回事儿。
“还能怎么回事儿?贵利佬斩断的呗。”
洪力敏低下头,有条不紊忙活着手上针织,手上那件雏形小衣,说是给男婴准备的过冬毛衣。
“你阿爷年年寄全家福来,看你越长大越漂亮,说实话我以前还挺担心的,怕你不学好,被村子里那些色老伯、小毛孩占便宜。
这漂亮小孩啊,出生在底层,没有自保能力,那出生就是个错误。”
戎玉怡咬下一口冷甜冷甜的冰,沉默:明知是个错误,那你们就不要滥生无辜啊?
不过想想也是,洪力敏估计也没想过就她和戎明杰的底子,居然能生出来这么一张漂亮脸蛋吧?
“不过啊,”
洪力敏一顿,感叹,“现在想想,好皮囊,其实也是好事,代表你至少能靠这张脸过上好日子,这是多少女孩恨不来的福分?你出去问问。”
原来身不由己,也叫福分。
戎玉怡懒得反驳,保持沉默,叼着雪棍,从窗边回来,靠在沙发上,享受着男婴处于熟睡中的片刻宁静。
天花板褪色吊扇哐当作响,裹挟着夏天的风,仿佛身处一口大锅,架在火上烤着,空气里裹着热浪。
有的人家里可以每个房间安一台空调,有的人家里居然可以一台空调都没有。
戎玉怡背脊溽湿,十分想念家里那台空调,可以全天二十四小时不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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