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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皇帝的那个表妹张彤儿气呼呼坐在一旁:“这件事苏怀月半分也没同我漏过,当真是可气,反正她的婚礼我是不会去的!”
沈千意笑道:“人家大约也没有邀请你罢。”
张彤儿反驳道:“宋白砚邀请你了?”
沈千意跟着摇了摇头:“听说这场婚礼除了邀请了几个德高望重的见证人外,旁的什么人都没被邀请。”
可疑,实在是太可疑了!
崔妄摸着下巴想。
“你打听到他们二人何日完婚?”
下头小吏答道:“明日黄昏。”
崔妄摩搓着下巴:“牵快马来,我出去一趟。”
当夜便下起来雨来。
倒也算巧,皇帝已然巡过新平、彭原等营,正是修整一日打算回京的时候,这会儿仪驾便寻了个地势平坦的广袤处驻扎了下来。
因下了雨,今日奏疏来得晚,萧听澜批到了深夜。
外头雨势愈发得急,愈发得密,打得銮帐直“扑扑”
作响,静夜中听来尤其震耳欲聋。
听着这雨声,萧听澜心中忽如其来的有些不太畅快的感觉。
高福察言观色,见皇帝似乎没有要安寝的意思,忙给后头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教去下头端了碗羹来。
皇帝浅抿了两口,随手又在灯下翻开那本《绿石纪闻》。
朱红的簪花小楷漂亮极了,密密麻麻像是书页上开满了小花。
此书当时在京城掀起轩然大波的那一次,他便读过一遍。
后来闲暇无事,东翻一章,西翻一章,又读过一遍。
此番来北地巡营,他鬼使神差不知为何又带上了这一本。
内容他是尽熟的了,但总觉得那些簪花小楷的批注怎么读,都好像是读不厌似的。
萧听澜驾轻就熟地翻去了苏忠文骂他“狼子野心、社稷之患”
的那一章,目光落在苏怀月写的批注之上:“……吾之不以为然,立于一国一民之地,因之以此人为熹光。”
嘴角不免就勾起来。
又伸手拿了笔,在下头批上一个:“谄媚”
。
写完,他自己没忍住,闷声轻笑起来。
恰在这时,忽听外头遥遥一阵快马的蹄声。
这当口四周是万籁俱寂,只余雨声。
那蹄声虽隔得远,却也清晰地传进萧听澜的耳朵,他的表情立即就变了,心中登时有些不好的预感。
隔了一会儿,听外面脚步声响,一个意料之外的声音响起来:“刑部崔妄,有要事急禀陛下。”
皇帝立即示意将人放进来。
崔妄进了帐,从头到脚已是湿成一片,水珠不住从发上往下淌,转瞬将他站立之地洇湿了一片,看来是冒雨奔了大半夜。
什么事值得他冒雨跑上几百里奔到这里来?
萧听澜心中那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指尖敲在桌案上,蹙眉道:“发生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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