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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儿没有那么多烦心事,每天最大的烦恼就是如何授课,如何考试。”
周自言笑,“好了,那些东西你不用洗了。”
“没事的。”
阿穗说着又开始洗一个陶碗,“我就愿意帮夫子搭理家中。
在京城的时候,虽然夫子你也有很多朋友,可你时常熬夜早起,时不时还要被人骂一通,可在这里,所有人都尊你为夫子、解元,从没有人敢说你一句不好。”
在阿穗心中,周自言就是最好的,所以她更喜欢马鸣沟这座小城镇。
阿穗洗完一个陶碗,擦掉额头汗水,“夫子,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回去啊?府邸都被封住了,咱们回去干什么。”
周自言摇动摇椅,慢慢闭上眼,“阿穗,你怨过吗?明明已经通过了文试,却因为相貌问题被刷了下来。”
“怨过。”
阿穗诚实点头,“但是后来能遇到夫子,但也是一件好事。”
“你很豁达。
我不行。”
周自言说,“我明明已经走到那个位置,却被莫名其妙地拽了下来,我不甘心。”
“况且,我心中还有许多抱负没有实现,我不想就这么寂寂无名过一辈子。”
“夫子是有大追求的人,和我这种人不一样。”
阿穗憨憨一笑,她虽然考过了京中女官文试,却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厉害的。
周自言唇角上扬,“你这样也很好,不争不抢,顺其自然,这样的心态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去到哪里,都能很好的适应。
阿穗,你也有大智慧。”
“嘿嘿……”
阿穗被周自言夸赞地羞红了脸,连忙用凉水浇浇面颊,继续洗涮。
翌日,周自言又去了一趟衙门。
梁捕头带着周自言进入整堂,钟知县和主簿还是那般和睦,一个口述,一个执笔。
小镇时光就是这般淡如白水,钟知县和主簿正在处理镇上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谁家的墙塌了,谁家的牛丢了,谁家的鸡被吃了……
从来以往,都是如此。
看到周自言,钟知县和主簿暂停手中事,“周解元,你怎么来了?”
“钟知县,林大人托我来问问,那件事你考虑的如何了?”
周自言拱手作揖。
“这个……”
钟知县摸着胡须,主簿见状,带着其他人下去了。
“周解元,实不相瞒,本县确实已经在这个县令位置待了许多年,梦里都想往上提一提。”
钟知县提着热好的茶壶走过来,周自言连忙接过来,为他们二人看茶。
“不过你也看到了,许多事是我过来以后才办起来了,好些事还没看到结果,要我现在离开,我放心不下。”
周自言捧着茶盏,没想到钟知县竟是不愿意,“钟知县,您可想好了,错过这次机会,不知道还要多久……”
“本县知道。”
钟知县早就想好了答案,现在心里没了负担,脸上一派轻松,“本县都这个年纪了,就算去了更富庶的地方又能待几年?不值当,不如一辈子就好好把一个地方治好,博点好听的身后名。”
“我与夫人商量许久,他也同意我这个想法。”
“儿孙们倒是不太愿意让我们继续这么操心,不过他们也管不着我们,将来他们会如何,就让他们自己去努力吧,估计我们也看不着了。”
说到这里,钟知县哈哈笑了两声,半点不介意说到身死这件事。
周自言举起茶杯,与钟知县碰杯,“知县大人如此良善,是本县百姓之福。”
“周解元,可要赴京去官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