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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步子极轻,可影子却晃来晃去,章启干脆收了笔,往后轻轻靠进圈椅里,凝神看她。
虞秋烟自己在书房中转了两圈,又站定,远远看着他,四目相对,她忽然眯起眼睛笑了一下,伸手招了招:“夫君——,你过来。”
她唤的是夫君。
章启走过去,俯身将人打横抱了过来。
他将人圈进怀中,坐回到椅子上,一边绕过她伸手收了收桌上剩下的邸报,一边道:“越发娇气了,连两步都不愿走了。”
虞秋烟圈住他的脖颈,笑了笑:“我才不是,我是想喊你过来看看呢。”
“看什么?”
章启话音才落,面上忽然笼上一片阴影,虞秋烟将藏在身后面具拿出来,往他头上一扣。
眼见着面具渐渐贴合上去,这才心满意足地松开手。
她环着他的脖子,自己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还替他将桌上的折子摆正,“夫君,你继续看。”
“你——”
章启拧了拧眉,脖子痒痒的,到底没有伸手推开她,叹了口气,“一整天都不安分。”
“你可喜欢那个戏班子?听管家说,你赏赐了不少东西,若是喜欢,过几日还叫她们来。”
“自然是要的,芸娘她们排了不少戏呢,推陈出新,别具一格。”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讲着话,最后章启收了一番桌面,牵着她起了身,忽然想起一事扭头问:“今日的药可吃了?”
“吃了的。”
虞秋烟连连点头,竟然一句怨言都没有了。
章启反倒有些不适应,微微拧着眉看了她一会,虞秋烟同他四目相对,竟又笑了起来。
“真的,我绝不是唬你。”
她仿佛看穿他的怀疑,信誓旦旦道。
章启见状也轻轻笑了起来,抬手抚了抚她的额头:“嗯,信你。”
兴许是面具的缘故,他的声音有些沉,轻轻的,显得格外的温柔。
所以上辈子,虞秋烟觉得启言一定是世上最温柔的男子,导致这辈子初发现启言是肃王时,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说了一会话,见章启伸手要摘,虞秋烟当即阻拦下:“别摘,好看。”
她煞有介事地抬手摆了摆面具,张口哄道:“你要是戴着这个面具,我喝药都能喝得更快些。”
“……你这样喜欢这面具?”
章启有些无奈,强调道,“这是无常面具。
阿烟。”
正常人谁会喜欢被黑白无常催着喝药。
虞秋烟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若真有这个癖好似乎有些古怪,她摸了摸鼻子,讪讪道:“随口说说。”
-
戏班子在王府唱了好几次戏,虞秋烟渐渐也同芸娘和她身后忙前忙后跑腿的小徒弟莺啭熟悉了起来。
兴许是这阵子过得实在安逸,王府里的日子竟像别院中一般,这些人总使她觉得自己仿佛在做一场大梦。
可肚子里的孩子又时刻提醒着她,这些都和前世不一样了。
天色灰蒙蒙的,阴云笼罩。
虞秋烟也不想再听戏。
她心血来潮,将莺啭带到了梳妆镜前,央着莺啭替她描戏妆。
她前世是画过的,那时候她气色不好,今生若再画一个相同的妆容,想必也不大一样。
虞秋烟有意让莺啭画个一样的。
“以前我见芸娘登台,一直都想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