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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边。”
汪露曦小口啃着牛蛙,她学他的说法,不就是东南西北,谁还学不会了呢?
“酒店?”
“青旅。”
“一个人?逛了哪里?想去的景点都去了吗?”
……
汪露曦就在这时放下了筷子。
他们的座位靠窗边,透过玻璃窗,能清楚看到外面簋街熙熙攘攘的行人。
对面最热闹的胡大饭馆门口吊起一排排一列列的红灯笼,竟将小半条街照得红彤彤,似在燃烧。
有情侣,举着气球走过。
是那种用塑料棍支撑的,中间裹着小彩灯的透明气球。
总之,这个夜晚,簋街的夜晚,北京的夜晚,就是这样辉煌灿烂。
辉煌之下,某一个人的心情,就显得微不足道。
汪露曦盯了一会儿,忽然眼角酸涩。
她觉得自己特别没出息。
她今晚见到袁北,之所以不高兴,之所以愤慨,之所以叛逆又赌气,归根结底四个字可形容——恼羞成怒。
她不信袁北不知道她尴尬,可他越是表现得自然,她就越如坐针毡。
说一千道一万,是她能力不够,不会掩饰,也暂时做不到迅速消化。
这几天她的确逛了很多地方,拍了许多照片,但很奇怪,从前她旅游,每去一个地方,总会先查查这个景点的典故、路线和最佳拍照角度。
可自从遇到袁北,或者说,和袁北分别以后,她再见到北京这边土地上的风景,脑海中会多一个念头——她在想,这个地方,袁北有没有来过,什么时候来的,几岁的时候,如果他在,又会怎样介绍这里。
好像挺无解的。
汪露曦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一点都不喜欢。
她看着那片红彤彤灯笼下行走的人们,灯影在他们脸上照出鲜艳的色彩。
她也想那样,她不想也不喜欢隐藏,不喜欢憋着,闷着,一个人委顿着,那样没意思。
坦然面对自己的真实想法,接纳自己的情绪,这是人生的大课题。
……
“袁北,”
汪露曦花了很长时间来调整呼吸,她直视着袁北的眼睛,垂在桌下的那只手使劲揉搓着“凤啾啾”
,说了实话,“我有点生气。”
“嗯,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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