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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你的屋去。”
顾望舒把自己关在屋内,憋着气一把薅下肩头纱布。
人在气头上下手没轻没重,黏在伤口处的纱一把生扯下来——
当时就后了悔。
纱布混着被撕碎的血肉黏糊糊一片,那纱布最初是为了包裹旧伤而缠在肩上,法术所伤的伤口不本就易愈合,再加了这么几个血窟窿一泡,被生生一拽,新伤旧伤一并撕开,疼得他闷哼一声,连同手脚都蜷缩起来。
顾望舒借着面发乌铜镜一看,自己肩头前后是五个翻着红肉的血窟窿,一股一股往外淌着血。
手下得未免也太狠了些?
“狗东西。”
顾望舒啐地骂道。
转念想了想他本也不是个人,又没在人间活过。
他懂什么是人间喜爱吗他。
他不懂,他肯定不懂。
不懂!
“头脑发昏,满口胡言!”
顾望舒不知哪儿来这么大的气,反正胸腔里憋得厉害,心跳快得人焦虑难安格外烦躁,清心咒暗念到一半都要卡壳,摔摔打打去够架子上的药罐。
怎奈气力不稳,走那么两步不是小腿磕桌角就是胳膊撞床粱,再不就是脑袋顶了架子叮咣作响,好不容易取出药罐剜出块儿药,
试图反手涂药,后背又被动作牵扯,旧伤痛得要命,右手哆哆嗦嗦半天够不到左肩,眼瞧着就要抹上了,手一抖——
诶,药膏全掉在地上。
“倒不如死了。”
艾叶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想进去搭把手,但想怕他气个好歹对身子不好,只得跟个丧家犬似的垂头丧气蹲在门口。
所以哪儿不对了啊。
艾叶咯咯咬着指甲尖嘟囔:“怪我对他太好了?太好也不行?”
“还是粘得太紧,烦了。”
过会儿甩了甩脑袋,敲手再道:“不对,当是我太心急,凡人说话喜好拐弯抹角,直言喜爱,他是觉得冒犯!”
豹妖一屁股瘫坐地上,两条长腿沿台阶垂下去打晃,阶下有处融雪积出的小水坑,水质清冽,往里瞄了几眼——
倒影出一张嘴角朝下,眼眉微蹙的怨气脸。
艾叶慌地拍了拍脸,单手拢起长发提成一条高马尾辫,硬把嘴角往上抬,端出一张虚假的少年意气,眼带得意轻狂脸后,哽塞片刻:
“还是我长得丑了。
丑吗?这张脸难不成在人间算丑的吗?!”
下山吃饭去咯
小半月过后,顾望舒身上伤愈合得差不多,算得上行动自如,也知道了昏迷这段时间艾叶到底替自己行了多少委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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