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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图尔打起仗来不计后果,其他部族的首领早已心怀不满,一看到兀真的尸首,更是骇然色变,打起了退堂鼓。
除了巴图尔还带着赤鹿族在前拼命,其他部族都开始消极应战,暗中撤离兵马。
卫临风坚守着白头关,敏锐地感觉到瓦丹的攻势在减弱。
如此持续五日后,卫临风带着玄晖营,趁夜出了白头关。
巴图尔的部下连日苦战,疲累不堪,营地守卫松懈,他们轻而易举便放了把火,点着了赤鹿族的营帐。
高强度的征战压力,让赤鹿族上下都精神脆弱,压抑到了极点,以至于这突如其来的火势,竟引发了一场歇斯底里的营啸。
巴图尔披甲冲了出来,声嘶力竭地指挥救火,可营中士兵已不再听从他的指令,疯了一般胡乱劈砍,丢盔弃甲地奔逃。
更要命的是,没有援军。
赤鹿族的营地一着火,其他部族就知道是玄晖营前来夜袭,招呼也不打一个,都趁乱各自逃了。
卫临风只带人在远处冷静地看着。
营啸发展到一定程度,士兵们便会精神崩溃、自相残杀,玄晖营无需动手,赤鹿族自会溃败。
一夜的残酷暴动过后,巴图尔就这么荒唐地死在了自己部下的手中。
天明时分,满应春带着北疆兵马从东而来,他们一路围剿了许多溃逃的瓦丹士兵,把十二族兵马彻底冲散了。
卫临风带着瓦丹舆图,与满应春在草原汇合,准备整兵继续往北清缴。
但这时,远处草野上出现了两匹白马。
桑弥身着草原女子的丧服,肩扛白旗策马而来,身后跟着她的侍女。
两个女人停在大烨兵马之前,桑弥翻身而下,白旗在风中招展,像白鹭的翅膀。
她仰视着卫临风,用蹩脚的大烨话道:“赤鹿族愿意臣服大烨,退到喀达岚湖以北的地带,未来十五年,绝不南下进犯。
请卫将军高抬贵手,不要将我的族人赶尽杀绝。”
“十五年,”
卫临风在马上看着她,“足够让你的孩子长成一只野心勃勃的狼崽子。”
桑弥平静地直视他:“只要大烨的新君愿意,十五年时间,也足够在边境建立一个互市。”
满应春听出这意思了,嘲讽道:“要谈判就派使者来,瓦丹十二族那些自诩勇士的家伙龟缩不出,反倒推一个女人出来和谈,算什么?”
桑弥从怀中取出一方印玺:“瓦丹王印在我手中,我不是作为谁的妻子或女儿站在这里,而是作为王帐的主人,来与大烨的新君和谈。”
卫临风审视着她,她的眼睛像喀达岚湖一样沉静,不卑不亢地与他对视。
卫临风道:“赤鹿族愿意臣服,可不代表其他部族就会听话。”
桑弥依旧镇定:“我自有劝服他们的办法。
瓦丹的土地不适合耕作,仅靠狩猎和放牧养不活多少族人,每到寒冬或灾年,我们只能饿着肚子南下抢掠。
要不是活不下去,没有人愿意冒死打仗,要么战死,要么就是饿死、冻死、病死,如果卫将军生在草原,会怎么选?”
卫临风没有说话。
桑弥继续道:“从古至今,中原与草原的矛盾皆因资源纷争而起,我们需要粮食,你们需要马匹和矿产,我们就有合作的可能。”
卫临风沉默地盯了她许久,道:“我给你三日时间,让十二族递上降书,至于和谈事宜,我会上书澧京,请圣上决断。
当然,如果你们想效仿兀真,耍诈降的手段……”
他将长槊一挥,削断了桑弥手中的白旗,冷声道:“朔西突骑会踏平草原,送你们去见喀达岚湖的水神。”
桑弥望着被枭首的白旗,淡然一笑,抬手按肩,向他施了个瓦丹的礼节。
“将军放心,桑弥从不食言。”
*
边境的战事就此告一段落,朔西和北疆的军队回到了关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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