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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各种阴差阳错是他放开手的理由,却不能是祈求蒋序原谅的借口。
可昨晚那个电话里,蒋序听起来那么迷茫又无措。
池钺凝视蒋序:“但是不想看你一直难过。”
片刻之后,蒋序低下头看着盒子里的东西,没头没尾说出一句:“我还以为你要求婚呢。”
池钺:“……”
在这种他以为彼此要剖析内心的时刻,没想到蒋序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哑然几秒,望着对方手里的盒子,忍不住笑起来。
“是有点像。”
他接着说:“我要是求婚的话——”
池钺是想说,我要是求婚的话,至少会准备戒指,也不会在教堂,应该会在申城,在你生日或者什么有意义的日子。
但是蒋序没有让他说完。
教堂里,蒋序拿起那条阔别很久的项链,解开穿戴扣,把项链重新戴回自己的脖子上,确认戴好之后才松开手,无比平淡地开口。
“答应你了。”
盛放的春
池钺愣住了,转头去望蒋序。
蒋序估计发觉自己的话有歧义——池钺又没真求婚。
他轻咳一声,严谨地澄清:“我是说你之前说的追我这件事。”
下午四点,阳光透过彩绘的窗子聚拢起来,落在池钺眼前,光怪陆离的色彩将他一颗心被烧得滚烫,像是记忆里宁城盛夏的温度。
高中毕业后,池钺安葬池学良和徐婵,又赔偿了前房主的损失,背上了一堆债。
大学期间打工供自己和妹妹上学。
大学毕业,公司有意栽培,让他去子公司历练。
他开始拼命赚钱给池芮芮做手术。
她的烧伤时间久,情况复杂,手术需要分开多次,每次烧钱又烧心,幸好兄妹俩搀扶着走完这段路程,结果尽遂人愿。
再后来工作调动,池芮芮和他一起回到申城,她的美术天分日益突显,池钺又在考虑将来需不需要送她出国。
一桩桩一件件,像是永不停歇的钟表一圈接着一圈循环轮转,把池钺的10年搅碎在命运的齿轮里,拼拼凑凑,唯一还能够完整保留下来的,只有18岁至今还没有消退的少年爱意。
但他不知道蒋序还需不需要这种困苦时放开手,顺遂时又试图来叨扰的情感。
蒋序是那么热烈又洒脱,值得永远自由恣意,值得被很多人爱,去过更好的人生。
直到他们再次重逢。
真奇怪,池钺从来不惧怕命运,不惧怕死亡、困苦和绝望。
但是重逢那一刻,不曾熄灭的幽暗的星火重燃,他终于承认自己也并不是无所畏惧。
所有“希望你幸福”
都是未见面时的纸上谈兵,原来他远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害怕失去蒋序。
从请吃饭到要微信,从机场接人到雨夜表白,如今又追到宁城,颇有点死缠烂打的意思,他也已经做好蒋序很长时间不会原谅自己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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