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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浔之温柔地注视她,修长的手指伸过来,指尖在她发软的面颊上点了点。
易思龄噎了下,感觉被他话语中一张无形的网捕住,脑子迟钝半拍,终于反应过来,“不是!
谢浔之!
我的意思不是我们两人睡小了,我从小到大都是睡的大床,是我一个人就要睡大的,不是因为我要和你……”
说着说着,解释不清了,越描越黑。
谢浔之不说话,只是含笑看她,他那双幽邃的深眸,宛如漆黑的夜色,将一切都轻而易举地笼罩住,何况她?
易思龄甚至能看见他眼中,她自己焦急又慌乱的样子。
气愤。
凭什么他永远都很沉稳,而她因为他的一句话就陷入自证。
易思龄挺直背脊,要和他平视,“对啊,就是我们两个人睡小了,不够,不过也许是我想多了咯。
可能大了也没用吧。”
她瞥他一眼,瓮声瓮气,“你睡觉那么规矩,又自诩君子,应该用不到什么大床吧。”
谢浔之丝毫没有因为妻子的讽刺而生气,只是温和微笑,沉沉地看着她,说:“不如今晚先试一试,看看和一位君子同眠,需不需要大床。”
他话里有话,含沙射影,易思龄推他的脸,切断他灼人的目光,然后一
溜烟就钻进了被窝。
她霸占了绝大面积的被褥,只留一小角给他。
不是因为害怕,她才不会让他今晚就上她的床。
便宜他了。
她的床,还从来没躺过男人。
“你就睡这一边。
不准越线。”
谢浔之看着那一小块地方,深刻怀疑,他会掉下去。
他揉了揉发胀的眉骨,还是默认了她的霸王条款。
此时凌晨一点,他的生物钟催促着他早点入眠。
在此前,他雷打不动十一点半睡觉,早上五点半起床。
他看了一眼露出一个脑袋的易思龄,她已经闭上了眼,也不知是不是准备睡了,还是在那假装,肯定后者多一些。
他唇角勾了勾,抬手把灯熄灭,然后睡到她指定的那一小块地方,躺下。
灯骤然灭了,彻底暗下来。
易思龄的睫毛颤了颤,下意识抓紧了被窝,本就狭窄的空间,睡她一个人都不够,如今又多了一个近一米九的男人,有种连氧气都要被剥夺一半的错觉,遑论空间。
视线中只剩下无尽的黑暗,幽幽地浮动着一层稀薄的光,是月色和红灯笼透过琉璃窗花,残留的一点。
鼻息里充满了素雅又绵长的木质香调。
视觉被剥夺,听觉就更敏锐,她清晰地听见有两道呼吸声,一起一伏,一道是她的,一道更加均匀的是谢浔之的,靠近谢浔之的那半边身体比另一边要热。
他的体温好高啊……
易思龄咬着唇,在黑暗和寂静中想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也没睡着,辗转反侧。
她已经不怕鬼了,此时时刻,她的注意力被更现实的,更强烈的东西侵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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