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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想要阴德。”
她抿唇,低声道:“你不是说,攒够阴德兴许就能救你吗?你带我入梦,我们很快便能出来。”
沈寄时抿唇,偏头不语。
她便当他同意了,于是转身看向程林,又道:“我送你黄粱梦,你将阴德给我,便这么说定了。”
程林木着一张脸,看着眼前貌美如花的少女,鬼使神差点了点头。
—
承平二十年春,长安街头十里红妆。
“张君,恭喜恭喜,娶得一房娇妻,以后便是相国大人的乘龙快婿了,以后可不要忘了我等。”
“哪里哪里,今后还要众位多多关照。”
酒杯相撞,外面响起此起彼伏的恭贺声,好不热闹。
喜房内,沈寄时看着坐在喜床上的桥妧枝,脸色难看,仿佛漏了洞的冰窟窿,周身散发冷意。
桥妧枝也没想到程林梦中是这样的场景,微微抿唇,不由得有些后悔。
黄粱梦,可不就是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吗?
头上凤冠压得桥妧枝抬不起头,她动了动身子,忽然察觉有一只手落在她头上。
“女郎别动。”
沈寄时冷着脸,将她勾在凤冠上的青丝一点一点摘下,方才缓缓移开压在她头上的凤冠。
桥妧枝抿唇,犹豫道:“沈郎君,这番场景……”
沈寄时动作一顿,压下心中暴戾,“我带你出梦,一些阴德而已,过些时日就能攒好。”
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桥妧枝小声道:“若是这个时候出去,那就真的功亏一篑了。”
“沈郎君,这是梦中,即便是不符合常理,他应当也不会发现吧。”
“女郎想如何做?”
桥妧枝越发有些心虚,声音细如蚊蝇,“沈郎君,你是男子,不在意这些,要不,我们换一换?”
沈寄时:“……”
他垂眸看她,入目却是云鬓乌发,金色的蝴蝶钗簪在上面,栩栩如生。
曾几何时,这也是他梦中场景。
见他不说话,桥妧枝越发心里没底,正想说要不还是出去吧,却听头顶传来一声:“也好……”
她诧异抬头,喜烛晃动间,看不清他的神色。
程林醉醺醺推门而入时,率先看到的是坐在喜床上的新娘子,酒喝得太多,他头晕目眩,踉跄走到床边,视线模糊间,隐约间看到坐在床上之人似乎与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可具体哪里不一样,他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她长着什么模样,是否对他真心,他都不在乎。
他一心想着,成了相国大人的乘龙快婿,以后进入官场,自是官运亨通。
抬手想去摸眼前美娇娘,只是手刚刚伸出,一阵醉意袭来,程林猛地栽倒在床上。
桥妧枝缓缓从屏风后走出,看到坐在榻上的冷面郎君,心虚道:“沈郎君,你有没有事?”
沈寄时对上她的视线,微微抿唇,声音一如往常,笑意却不达眼底,“女郎,我无事。”
桥妧枝:“……”
这当真是无事吗?
梦境走得飞快,弹指间,便是数年
程林的梦对于天下所有读书人都称得上是美梦,他一入京,便娶得相国大人家独女为妻,不久后,高中状元,圣上对他赏识有加,许了他京中七品官职。
他汲汲营取,倚靠岳家,一路扶摇直上,而立之年,便已官升五品。
五年后,他主张变法,朝野上下焕然一新,不惑之年,桥相国辞官归乡,他深受圣上器重,一跃成为了众官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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