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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浓重的姜味冲击嗅觉,宁雪滢推开小半扇窗,打趣道,“最多无功无过,不必紧张。”
高山压顶都未必会紧张的男人低笑了声,“多谢宽慰。”
“不客气。”
气氛有些微妙,卫湛执起茶壶为她斟上,“多喝些。”
口感辛辣,冲淡了金骏眉的清爽甘甜,宁雪滢想起采摘那日的场景,放下紫砂盏问道:“你可忌口?”
“不忌口。”
“那是卫九忌口?”
“他挑食。”
提起卫九,卫湛没多大情绪波动,像是全然接受了这重阴鸷的灵魂,“他不吃鱼,不吃姜,还碰不得酸的食物。”
真是个难伺候的人,并且毫不隐藏挑剔的一面。
宁雪滢不在意卫九的喜好,但还是默默记下。
被监督着喝下半壶姜茶,宁雪滢站起身,“你忙吧,我回屋去看医书了。”
可转身之际,手腕被攥住,身体随之倾斜,坐到了卫湛的腿上。
卫湛拨开她脖颈的碎发,轻吻在后颈的软肉上,“这处夜里没亲到。”
浑身激灵一下,宁雪滢快速站起身,反手蹭了蹭后颈的湿润,哪曾想到他会在书房里戏弄她。
卫湛搭起腿,为自己斟茶,泰然自若犹如流玉云霭,全然不见适才的轻佻。
所以说,有些人坏到了骨子里。
道貌岸然。
暗暗腹诽一句,宁雪滢快步离开,脸蛋白里透粉。
像是达成某种共识,一次行房,宁雪滢要一连休息几日,夜里卫湛没有索取,与之分睡两张被子。
后半夜,宫里派人传来口信,说皇帝咳嗽加重,痰中见血,将去请夜安的太子大骂一顿,还掌掴了太子。
卫湛披着外衫,按住随之起身的宁雪滢,“你歇着吧。”
说着,他拉开隔扇走出去,与东宫内侍面对面立在庭院中。
“陛下勃然大怒,甩了太子殿下两记耳光,还放话说......”
卫湛负手月下,“讲。”
“陛下当着侍寝宫妃的面说,‘竖子蠢笨,不配储君之位,朕另有十四子,迟早择一人取汝代之’。”
太子虽性子闷,但才智是受到群臣认可的,怎会与蠢笨搭边儿?
卫湛略思忖,想到了一种可能,太子不遵旨选妃。
子夜,宁雪滢在窗前目送卫湛与内侍一并离开,猜他是赶往东宫了。
莫名想起在出嫁前夜,父亲说过的一句话——太子是皇室正统血脉,无失德过错不可废,一旦被废黜,必将引起朝野派系之争,使朝野动荡。
皇帝陛下当着众人的面扬言更换储君,的确不妥。
摇了摇头,宁雪滢合上窗躺回被子里。
父亲和丈夫都是支持太子的,自己没什么可为难的。
十一月初八,是日也,白虹贯日,百姓在街头驻足仰望,钦天监监正入宫面圣,称天象异常,必有大事发生。
当日后半晌,承宠不久的陶贵嫔诞下一子,景安帝大喜,亲自摆驾前去探望,被稳婆拦在产房外。
“陛下哪能见血腥啊!”
景安帝等在产房外,与随行的几名重臣有说有笑,“祥瑞,祥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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