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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的桃核轻轻悬挂在红绳上,好像预料到云安澜想说的话,她心口狂跳,从脊骨上来一阵凉意,她听见自己问:“同我一个地方长大?”
云安澜嗯了一声,诧异道:“我还以为你知道,那个孩子还裕颊山待过十年。”
他哈哈一笑道:“叫什么名字我给忘了,这么一说你同祈玉还真是有缘分,谁能料想早在十年前,你兴许就见过他弟弟呢。”
正是这个时候,赫峥从前门走进来,云安澜见云映愣神,轻拍了拍云映的手背道:“祈玉过来了。”
云映慢吞吞的转眸看过去,他身姿修长,阔步朝自己走过来,双腿笔直,目光再往上,她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庞。
已经许久未曾有过这样的感觉。
男人冷峻的眉眼渐渐与记忆中的人重和,穿堂风冷,赫峥走到云映面前。
他先同云安澜打了声招呼,然后才对上她的目光,凝眉道:“早上不是才见过,你这是什么眼神。”
云安澜立即道:“你小子,你怎么说话的?”
云映耳边模糊,她没注意去听他们说话,只是想去问云安澜那人叫什么名字,但是赫峥已经拉起她的手。
他就这样堂而皇之牵着她的手,带她走到原本的位置,轻声回眸对她道:“该入席了。”
云映只得跟上他,然后坐在他身边。
她思绪纷乱,但混乱中又突然觉得一切都有迹可循。
倘若没有血缘,为什么宁遇会与赫峥那么像。
为什么宁遇自幼无父无母,那位小叔和婆婆,待他根本不想待晚辈,以及为什么宁遇身死后,他的家也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他的小叔与婆婆也莫名失踪。
但是仅有一点,宁遇不是死了吗。
她亲眼看他掉进冰冷的江水,他不会水。
尚未想明白时,赫峥的声音从她耳边传过来,她看向他,男人眼眸漆黑,开口道:“你在想什么。”
云映不答反问:“那个庶子,叫什么名字?”
在赫峥尚未开口时,席上忽然寂静了些许,云映的目光随同众人一同看过去。
玉阶彤庭下,男人意态疏淡,身形挺拔削瘦,苍白俊美,衣袍一尘不染,似是全不在意众人目光。
他就在离云映不远处,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他。
变了又好像没有变。
时隔一年,记忆再次翻滚而出,云映听见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
耳边变得模糊,听不见任何声音。
她捂住胸口,呼吸变得急促,江水湍急,她耳膜震颤,宁遇松开了她的手。
他永远温和,几乎从没狼狈之时。
最后时刻,他的衣袍被水浸湿,低声在她耳边跟她说:
“小映,如果可以,你要去更远的地方。”
不要留在裕颊山,不要被困在这里。
“云映。”
男人声音冰冷,死死扣住她的手腕。
云映陡然回神,朝赫峥看了过去,男人脸色阴沉,他语调无甚起伏的告诉她:“他叫宁遇。”
同是引人目光的,不止宁遇,还有云映身旁的赫峥,因为他们有一张肖似的脸庞。
像到七分,像到所有人都能看出来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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