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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不多晒晒,哪天他和他的剑就会一起发霉似的。
从那窗子往外能看见丛丛淡竹,清瘦孤高。
北方竹子难养,雪一落,夜里总闻折竹声。
祝予怀闲来无事,就爱在廊下置个小案画竹。
“这般爱竹,”
有一日,卫听澜哑着嗓子开了口,“怎么不叫人清了枝叶上的雪。”
祝予怀听得声音,似有些诧异。
他回首望了望,置笔走到檐下,隔着窗看他:“你方才说话了?”
这还是卫听澜在祝府醒来后,头一回开口。
若不是回京报官后知道了他的身份,祝予怀都要以为自己捡回了个哑巴。
卫听澜浑身动弹不得,不想被人看。
他神情恹恹道:“走开些,你挡了我看竹。”
“别吧。”
祝予怀倚在窗缘,笑了,“住我的屋睡我的榻,现在为了看我的竹,要赶我走。
好无情。”
卫听澜没什么情绪地望着他。
“行。
你看吧。”
祝予怀抱着胳膊往边上一靠,隐在了窗后,“等你伤好了,在我这院里搭个看台都行。”
祝予怀让开了,卫听澜却反而不想看了。
他眼里只剩一片月白的衣角,那衣角上也绣着竹叶纹,在窗子边缘忽隐忽现。
“听闻澧京人人喜梅花。”
卫听澜声音沉闷,“你倒是爱竹成痴。”
“竹有什么不好?”
祝予怀的声音从窗后传来,似乎带着笑,“琅玕之质,宁折不弯。
竹不输梅。”
琅玕之质,宁折不弯。
多年后每次午夜梦回,卫听澜总辨不清这一句说的究竟是竹,还是人。
他站在这恍如隔世的街道上,就仿佛站在了两世的交界处。
他想起前世那个冬阳天祝予怀画好后放在他床头的雪竹图,又想起几日前祝予怀擎着酒囊的那只苍白瘦削的手。
若非自己一意孤行,祝予怀他……本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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