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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警带着他前往调解室,司机是个中年男人,见到他时没忍住瑟缩了一下。
“不用这么紧张,我没有索赔的想法。”
陈方旬语气平直寡淡,“责任如何认定就怎么处理,不用太担心。”
陈世鹏畜生东西拖人下水,没尽过父亲的责任,陈方旬做儿子的也没有必要为他处理这些事。
浪费时间还浪费精力。
他并没有和司机多谈,填资料签字,民警带着他们去认尸。
到太平间时,陈方旬转过头问一路无言的陈雅瑛:“一定要看?”
陈雅瑛抓着他的衣袖,重重点了点头。
陈世鹏被撞的面目全非,只是看了两眼,白布便被重新盖上。
陈方旬推了推眼镜,冷声道:“什么时候可以火化?”
民警道:“尸检报告和责任认定书确认后的十个工作日内。”
陈方旬看了眼腕表,给拿出手机开始翻联系人,准备委托律师全程处理了。
和人打电话时他压根没避着人:“……对,他死了,我懒得处理,到时候尸体火化完后骨灰丢进垃圾桶里就行。”
陈雅瑛抬头看向陈方旬:“不能撒了吗?”
“污染环境。”
陈方旬冷漠道。
他最后看了眼被白布盖着的尸体,和神情难以言喻的民警对上视线,嗤笑一声,轻飘飘道:“生前家暴出轨黄赌毒皆沾,也不能怪子女这么对他吧。”
一个五毒俱全的烂货,凭什么要他处理好身后事,更何况陈雪蓉早就和陈世鹏离婚了,他今天过来确认一眼他已经死了,都算是仁至义尽。
有多少事陈方旬都不想再管,和委托的律师交接情况后他就带着陈雅瑛回珩京了。
一路上陈雅瑛抓着他的衣袖就没放开,似乎完全没想到当年那个把陈雪蓉打个半瞎,持刀砍伤陈方旬,还想把她卖了的男人就这么死了。
“不要想他。”
陈方旬粗暴地揉了揉她的头发:“不要对死了的垃圾投注太多的注意力。”
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镜片后的双眼却显出某种近乎残忍的狠厉。
陈雅瑛抓着他衣袖的手力气忽然消失,整个人脚下一软,被陈方旬牢牢撑起。
她重重点点头:“我知道。”
陈方旬带着她和陈雪蓉离开蹊水镇后,他们的人生就重启了,实在没有必要为垃圾耗费情绪精力。
回到珩京后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陈方旬打开家门时,齐元霜没在客厅。
厨房里传出热闹的声响,他脱下大衣,缓缓走向厨房。
齐元霜正在做饭。
陈方旬站在中岛台前,安安静静看齐元霜的背影,像是一尊沉默的雕像。
“吓我一跳,什么时候回来的?”
齐元霜转身拿沥水篮,却和站在中岛台前一声不吭的陈方旬对上视线,惊了一惊。
“刚刚。”
陈方旬对他说。
灶上炖了排骨,齐元霜先去抢救冒泡沸腾的排骨,关了小火后才回过身问陈方旬:“处理好了?”
“没有,不想处理,委托别人帮忙了。”
陈方旬绕过中岛台,环住齐元霜的腰,把头埋进了他的颈窝。
齐元霜低头切菜,刀刃和木质砧板贴合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他轻声道:“也好,省得浪费时间。”
陈方旬回话的声音有些沉闷:“他死的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