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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他的手心，什么也没有。

nbsp;nbsp;nbsp;nbsp;顾县令与张道判低头看了眼，俱抬起头，面色疑惑地望着常御史。

nbsp;nbsp;nbsp;nbsp;常御史茫然地盯着手掌。

nbsp;nbsp;nbsp;nbsp;顾县令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他官袍上的风霜：“常兄，你从京城赶来，花了多久？”

nbsp;nbsp;nbsp;nbsp;“算上在驿站吃喝的时间，拢共三日。”

nbsp;nbsp;nbsp;nbsp;“可曾休息？”

nbsp;nbsp;nbsp;nbsp;“一刻也不敢闭眼。”

nbsp;nbsp;nbsp;nbsp;“那就是了。”

顾县令叹了口气，“常兄为国为民之心，我实在佩服，可休息不好，又怎么能做好事呢？你已经到了极限，是时候睡一觉了。”

nbsp;nbsp;nbsp;nbsp;常御史本来还没觉得困，听他这么一说，果然有绵绵不绝的困意涌上来。

nbsp;nbsp;nbsp;nbsp;他强忍着没有闭眼，着急地说：“可那何氏……”

nbsp;nbsp;nbsp;nbsp;“那是你累出了幻觉。”

张道判抬起手指，指节蓦然一敲案几桌面，威严的声音，令人无法不从，“睡吧，睡一觉，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nbsp;nbsp;nbsp;nbsp;“咚！”

nbsp;nbsp;nbsp;nbsp;常御史上下眼皮黏在了一起，再也睁不开了，脑袋往旁一倒，便伏在案上，沉入了梦乡。

nbsp;nbsp;nbsp;nbsp;他张了张嘴，还想要说什么，却听到了悠远缥缈的声音，那声音在舒缓却单调的笛声中呢喃：

nbsp;nbsp;nbsp;nbsp;“太上浑元……太初混沌……太一神真……太始天尊……”

nbsp;nbsp;nbsp;nbsp;常御史双目紧闭，喉头滚动了下，再张开口，亦轻轻念了声：“天尊……”

nbsp;nbsp;nbsp;nbsp;顾县令与张道判对视一眼，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nbsp;nbsp;nbsp;nbsp;顾县令拍了拍手，叫下人们把常御史扶去后院，把茶碗和茶叶赶紧收好，然后对张道判说：“我们也该写本奏折，禀明本次水灾情况了。”

nbsp;nbsp;nbsp;nbsp;“若不是天尊怜恤，不知有多少百姓已经流离失所。”

张道判说，“真想让陛下也感受到天尊的光辉啊。”

nbsp;nbsp;nbsp;nbsp;顾县令安慰道：“会有那么一天的。”

nbsp;nbsp;nbsp;nbsp;京城御座上，正在阅览奏折的皇帝，忽然感觉背后窜起一阵凉意。

nbsp;nbsp;nbsp;nbsp;她皱了皱眉，抬头望了眼窗，裴尚宫便会意地起身，去把半开的窗户关上了。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吃完饭，李昼跟着了尘师太读起了书。

nbsp;nbsp;nbsp;nbsp;了尘师太先教她认自己的名字，昼，明也，白日也，与夜相对，以黎明为界。

nbsp;nbsp;nbsp;nbsp;李昼看了眼神色痛苦的三头身哥哥，越发要做个好学的表率：“我知道，我的名字出自一首诗。”

nbsp;nbsp;nbsp;nbsp;“昼儿还会背诗？”

nbsp;nbsp;nbsp;nbsp;“嗯。”

李昼想起来了，这首诗是她的好朋友薛静真最喜欢的诗，“这首诗叫《苦昼短》。”

nbsp;nbsp;nbsp;nbsp;她朗声诵念道：“飞光飞光，劝尔一杯酒。

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nbsp;nbsp;nbsp;nbsp;两头身的小婴儿，清清楚楚地背出一首诗，谁见了不说一声神童？

nbsp;nbsp;nbsp;nbsp;李昼心里分外得意地想，也没忘了感谢好朋友，要不是她，她也不会记得这么清楚。

nbsp;nbsp;nbsp;nbsp;正在绣新肚兜的月娘听到院子里传来的女童背书声音，欣慰地抬起头。

nbsp;nbsp;nbsp;nbsp;旁边算账的李生看着她，慌张地说：“娘子，你怎么哭了？”

nbsp;nbsp;nbsp;nbsp;月娘一怔，反手摸了摸面颊，入手一片冰凉，才知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nbsp;nbsp;nbsp;nbsp;“我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