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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又怎样,不照样得听他羞辱。
郑盘迎着一阵秋风,无不得意地朝廊上而去,可就在他抬腿将要跨上廊时,腿根倏然一软,整个人瞬时倒地,脸颊重重砸在了石阶上。
内侍的惊呼与郑盘的惨叫同时而出。
他疼得呲牙咧嘴,狼狈地趴在地上,被内侍搀了半天才晃晃悠悠站起身来。
他在脚下寻了一圈,没觉出有何异样,不由纳罕,莫不是这几日在平康坊泄欲过度,软了腿脚?
“副率没事吧?”
内侍抹了把额上的汗,关切道。
“这院里的人怎么做事的,连块石板都清扫不干净?”
郑盘故作淡定地冷哼一声,强挺直腰背,丢下这句训责的话便离开了。
院中,晌午的日光穿过柳树的枝丫,行成一道道耀眼的光束,谢止渊的身影拢在这片树荫当中,一阵秋风疾疾而过,忽明忽暗的光影让人瞧不出他的神色,只知他正在用帕子仔细地擦拭着左手指尖,而那双温润的眸子,此刻似如琉璃般明亮摄人。
坐在乌骓马背上的女孩抬起头,一张明艳白皙的脸上面无表情,注视着这个瘦小的男人,用冷脆而淡漠的声音说,“你才是他们真正的首领。”
表面上指挥这群人的人是那个黑衣刀手,而实际上的真正首领却是个躲在树后毫不起眼的男人。
云渺在这群人发起进攻的时候就注意到了。
这个隐在最后面的男人在暗中指挥着其他人的行动,自己却藏在人群里根本不出手。
在这种以少敌多的情况下,想要全身而退很困难,那么与其逃跑、不如出其不意地反击。
而擒贼先擒王,其他人都不用管,只要成功拿住了首领,就能迫使这群人停下攻击。
洛小九以刀背架住了这个男人,令他抬起头,望向对面。
而对面的女孩抬起一只手,露出手腕上的袖里箭,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搭在扳机上,箭锋对准了他的胸口。
“我们来谈判。”
女孩清脆地说。
“否则的话”
她扣紧扳机,“咔哒”
一响。
“下一次就是心脏了。”
第32章秋日狩(四)
风从四面八方汩汩地涌来。
黑衣刀手们彼此无声地交换了眼神。
他们都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很乖说话声音又软的女孩在袖子里藏了武器,她抬起头时神情冷漠如冰封的霜雪,竟然透出一种近乎逼人的气势。
而云渺的心脏砰砰直跳。
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用刀架在脖子上威胁过别人,但那次是在逃出黑水寨时遇到的一小伙流寇面前,而这一次是在一群真正训练有素的匪徒眼底下。
但凡流露出一丝怯意,她和洛小九大约都很难离开了。
尽管心里很紧张,但是她保持着声线的冷冽与淡漠,搭在袖箭扳机上的手指分毫不动,微微抬起眼眸,平静地开口:
“我要你们进山的人数、路线、批次、队列。”
坐在谢止渊边上的子弦闻言震惊地呆住,抬头,眼神在云渺和谢止渊脸上瞄来瞄去。
子嗣?什么子嗣,因为先郭后,殿下对娶妻一事很是抵触,也没有子嗣,这点就落后于已儿女双全的大皇子。
云渺亦发觉谢止渊变得古怪的面色,她一时语塞,内心有些奇怪,她说的真这么容易引人误会吗?
她又重新说,头也探过去,离谢止渊更近一些,语气柔和带着点撒娇意味,“郎君,你看,咱们家也有些名气吧,伊伊虽然是个外室,但好歹也是郎君的人,对吧?”
谢止渊因着方才猜错面色微僵,但听她这么说,他也差不多知道她要说何事了。
他稍偏头,望着她的眸子黑亮,云渺从中看出些许质疑。
什么时候是他的人了?
卫蓁娇媚动人,出生名门,是长安城一朵不可攀折的娇花。婚事在即,她即将嫁与年轻的太子。太子温文尔雅,风度翩翩。无人不道这是一桩好亲事。卫蓁却做了一个的梦原来自己不过是一个话本中的人物,太子另有所爱,娶她别有所求,她的存在只是那二人爱恋的阻拦。最后太子登基,迎娶白月光入宫,卫蓁则成了冷宫废后,早早香消玉殒。话本到这里结束,可梦里一切都在延续。不久王朝更迭,一位少年将军起兵谋逆,攻入皇城,冒天下之大不韪。他入宫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杀了皇帝,娶了卫蓁的牌位。从梦里醒来后,卫蓁出屋,望着自家后院那位时常来找阿弟一同练武的俊美少年,微微出神。祁宴出生高贵,意气风发,鲜衣怒马,是全长安城最耀眼的存在。若无意外,他会如他的父辈祖辈一样,一生戎马沙场,保家卫国。直到那一日,他如往常来友人家做客。春日的微风荡漾,竹帘摇晃,玉佩碰撞声响起。少年转首,看到帘下一道亭亭玉立的倩影走出。春光明灭,女郎冷清美艳,一惯是不喜言笑。却在看到他后,唇角露出了一丝甜润的笑意,极致的明媚。十七岁肆意张扬的少年将军,轻轻愣住,平静回以一笑,耳后却涌起一层淡淡的薄红。他心中有一场春风化成的疾风骤雨,为她摇晃。此后无论春日秋时,都将逆流而上追逐她。那一日,他动了春心。祁宴向来做事光明磊落,直到那日,决心谋划得到那个有未婚夫的冷情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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