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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是她见过的最混乱最噩梦的京城。
贵族们匆匆逃窜,而流氓地痞则趁机肆意横行。
鹅毛大雪仓皇落下,挡不住血光与不绝的惨叫。
她被父亲关在家里,到底耐不住偷溜出去。
心中想着元佑安向来胆小,既然常唤她一声“阿姐”
,她此刻便要陪伴在他身侧。
千辛万苦来到皇宫大门,见到的却是她此生都无法忘记的最可怖的一幕。
高耸的宫墙之上,“嗵”
一声,掉下来一具身体。
鲜血喷薄而出,瞬间染红半面墙壁。
这是具没有头的身体,因为头被吊在了宫门口。
怒目圆睁,死不瞑目。
那是前朝最后一个皇帝胤思宗的头。
苏怀月还记得小时候,这位思宗曾将她抱在怀里哄“囡囡乖”
。
宫墙之上站了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浑身浴血,猎猎风中宛如地狱爬上来的恶鬼修罗。
侧着身,手中提着一杆猩红的长枪。
似乎注意到动静,目光朝这个不起眼的角落投来。
苏怀月紧紧捂着唇,在最后关头提起僵硬的身子,逃了回去。
但在这夜的梦里,那男人却比恶鬼更加可怖。
双手从宫墙之上蜿蜒直下,扼住了她的脖颈。
模糊的面容隐在迷雾之中,狰狞地质问她:
“太子在何处?太子在何处?!”
第二日天还未亮,苏怀月便惊醒了过来,脖颈间的窒息感似乎还残留在侧。
她拿来铜镜看了看,十日前脖颈留下的红痕已然消退了。
说来也是惊险,她救的那男人苏醒后把她当作了敌人,差点没下狠手掐死她。
好在男人重伤初醒,没能成功,但还是在她脖子上留下了触目惊心的红痕。
这趟鬼门关前打了个转的经历也给苏怀月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大抵那股对男人的惧意也就由此而起罢。
洗漱完毕,苏怀月早早去了杨府。
好像是料到了她为何而来,杨诚立即将油布包裹还了回来。
不仅如此,还笑着问道:“苏娘子检查一下包裹罢,看看有没有丢了什么东西?”
既然杨家家主都这样说了,苏怀月一看那油布包裹也并无拆封的痕迹,便也不好再质问人家是否偷看了里面的内容。
归家后,她急忙打开书册仔细查验,只见确实是并无其他痕迹,才终于放下心来。
(捉虫小修)
接下来的日子像往常一般平静而又繁忙。
她继续在杨府教小姑娘习字读书,归家后,又接着对父亲留下的书册进行校对和修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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