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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今又被囚在这里,若你能帮我向那冷脸的木头橛子美言几句,我当即替你将那陶少爷杀得抱头鼠窜。”
郑得利听过方惊愚的叮嘱,知道这人存着要脱逃的侥幸心思,自然一口回绝。
楚狂又问:“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去求那死人脸,反倒来求我?”
郑得利知道他这说的是方惊愚了,便丧气道,“他被玉印卫寻去演武场习刀了,不知何时能回来。
玉印卫她老人家的心情阴晴难测,方惊愚这一去,短则半月,长则半年,我哪能在这干巴巴地坐等他回来?还得要你来帮我。”
“我被困在这方小院里,怎能轭其外之事?除非你将那陶少爷引过来,我方才能出手。”
“引过来?”
“是啊,将他引到这小院里。
院门一闭,我当即能要他叫你祖宗!”
楚狂桀桀狂笑,笑声如撕锦裂帛。
这事可不简单,郑得利心里打了个颤。
陶家积代衣缨,往时他见了陶少爷,只有摇尾乞怜的份,要让那秃厮心甘情愿地随自己入了这院子,简直难如登天。
何况这里是方惊愚的住所,若自己托楚狂在这里动手,岂不是会牵累方惊愚?种种念头像鱼鳞灯上的斑斓罨画,在他脑海里轮转。
最后郑得利丧气地道,“算了,我仔细一想,如今寻仇确是未到时候。”
“打退堂鼓了?”
楚狂说,“不过正好,我也是这么想的,那夜是我没想明白,如今却想通了。
你如今寻仇有百害而无一利。”
“为何这么说?”
“你现在去捅咕陶家,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眼光狭浅,只见一木,而不见森林。
我是能替你出气,可之后的烂摊子由谁来拾整?”
楚狂说,他难得的显出一副平静之态。
眼瞳黑幽幽的,像一口深邃的井。
郑得利的心绪绞作一团乱麻,这道理他固然明白。
可一想起女使小凤那悲戚而苍白的脸庞,她在灯下默默做着女红的孤寂的身影,昔日陶少爷将他肆意踢打的屈辱又如不速之客般闯入他的心田。
他真要如此忍气吞声、任人鱼肉一辈子?
虽说方惊愚曾许诺要依蓬莱律去捉那陶少爷,可郑得利深知这条道的艰险。
陶家享高爵丰禄,在蓬莱能横着走路。
与其拖方惊愚下水,无宁依赖眼前这人犯。
话语像黏稠的糖稀,在舌尖滚来滚去,半天脱不出口。
过了半晌,郑得利艰难地道,“你的意思是,你反悔了?”
楚狂静静地看着他,神色莫测。
郑得利狠下心来,道,“不成,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陶少爷能行那禽兽之事而不受责罚,王法何在?”
他乞怜似的望向楚狂。
过了半晌,楚狂终于道:
“行,我帮你。
但你还是要将他带到这院里,不然我无从下手。”
郑得利两眼一亮,但他仍不放心,追问道:“你要如何待他?”
楚狂一笑,蔑意像羽毛一样轻轻拂过嘴角。
他做了一个引弓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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