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医生踏入其中。
头顶雕刻繁复图纹的巨幅浮雕画栩栩如生,盛大而极致地绽开,阴暗又绮丽的色彩,带来的不仅是震撼,还有说不出的邪恶。
吊在半空中的蛹,被头顶的巨幅浮雕输送着无限生机,连接两者的线,是一条粗大无比的血管,透明的皮肉紧紧裹着新鲜的血液。
体内不甘寂寞的触手涌出身体,饥渴难耐地享受着这场饕餮盛宴。
每一只蛹,都发出了惊悚刺耳的尖叫,像活人亲眼看着自己被吃掉,想逃逃不掉。
把食物留给怪物,医生走向院长,在长椅后停下,喊了声:“老师。”
背对医生的院长,在听到这个称呼后,转过了椅背,苍老的面孔流露出与之不符的喜悦:“医生,你终于,还是回来了。”
医生遥望头顶二十九只蛹,每一只蛹的里面,都裹着他死在过去的身体。
残缺的记忆,随着怪物的进食,逐渐变得完整。
他想起来了,他是医生,为了杀死作家而存在的医生。
那时候,作家还不是作家,医生还不是医生。
那时候,他们只是病人与读者。
在病人眼中,从小看见的是一个与常人不同的世界,临死前,他把自己看见的世界写成了一本书。
怪诞的世界,异变的怪物,腐朽的根系,黑暗而无可救药的国度,读者是唯一一个走进病人内心的人。
可是他救不了病人,也救不了那个世界,最后他只能亲眼看着病人死去,看着书中的世界,降临在现实。
作家死后,留下半颗腐烂的心,他把自己的心锁在一个名叫噩梦的地方,再也不愿醒来。
噩梦具象化的怪物,行走在人类的国度,把这个世界当做一个巨大的餐桌,肆无忌惮执行着觅食的权利。
可从噩梦深处飞出来的蝴蝶告诉他,这个世界,本就充满假象与谎言,他们全都被作家骗了,作家创造出这个世界,只为杀死除自己之外的每一个自己。
起初,医生为拯救作家而存在。
后来,医生为杀死作家而存在。
他与蝴蝶做下交易,把自己的心放上天平,下沉到噩梦的最深处,吃下半颗腐烂的心。
他迷失在噩梦中,想要把那颗心占为己有,可他救不了那颗心,只好选择杀死那颗心。
他化身为噩梦,杀死那颗心的每一个拥有者,画家死去的那刻,他异变为怪物,抛弃人类的身体,只为拥有神性。
他经历作家经历的黑暗,失去作家失去的希望,一次又一次死去,一次又一次睁开眼睛,不惜一切代价,只为在作家的身体上获得新生。
这场对决,从现实到幻象,从深渊到噩梦,跨越生与死的壁障,穿越时间与空间的枷锁,赌上自己的一切——这场经世纪的对决,到今天为止了,一切都到今天为止。
今天之后,再无来生!
作家必须死!
“老师,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医生道。
蝴蝶操纵的‘院长’扮演着人类的角色:“你说。”
“您为什么选择我?”
卫蓁娇媚动人,出生名门,是长安城一朵不可攀折的娇花。婚事在即,她即将嫁与年轻的太子。太子温文尔雅,风度翩翩。无人不道这是一桩好亲事。卫蓁却做了一个的梦原来自己不过是一个话本中的人物,太子另有所爱,娶她别有所求,她的存在只是那二人爱恋的阻拦。最后太子登基,迎娶白月光入宫,卫蓁则成了冷宫废后,早早香消玉殒。话本到这里结束,可梦里一切都在延续。不久王朝更迭,一位少年将军起兵谋逆,攻入皇城,冒天下之大不韪。他入宫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杀了皇帝,娶了卫蓁的牌位。从梦里醒来后,卫蓁出屋,望着自家后院那位时常来找阿弟一同练武的俊美少年,微微出神。祁宴出生高贵,意气风发,鲜衣怒马,是全长安城最耀眼的存在。若无意外,他会如他的父辈祖辈一样,一生戎马沙场,保家卫国。直到那一日,他如往常来友人家做客。春日的微风荡漾,竹帘摇晃,玉佩碰撞声响起。少年转首,看到帘下一道亭亭玉立的倩影走出。春光明灭,女郎冷清美艳,一惯是不喜言笑。却在看到他后,唇角露出了一丝甜润的笑意,极致的明媚。十七岁肆意张扬的少年将军,轻轻愣住,平静回以一笑,耳后却涌起一层淡淡的薄红。他心中有一场春风化成的疾风骤雨,为她摇晃。此后无论春日秋时,都将逆流而上追逐她。那一日,他动了春心。祁宴向来做事光明磊落,直到那日,决心谋划得到那个有未婚夫的冷情女郎。...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