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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消雨歇,月落日升,清晨时分,陆玄音与柳芳依敲响了墨天痕的房门,却不见男儿身影,正疑惑间,只听门外风声呼啸,剑鸣铿然,二人来到院中,只见墨天痕早已穿戴齐整,左手墨武春秋潇然挥洒,右手持棍负于背后,融会阴阳天启与满腔剑意,一时间,院中被风雨打落的树叶被其气机牵引,纷纷离地而起,沿他剑势轨迹,如缤纷彩蝶,在他周身环绕起舞!
“这剑势……”
陆玄音看着院中墨天痕所舞剑法,虽是正宗的墨狂八舞,却总觉有些不同,一时竟看不出究竟有何许端倪,但她毕竟出身道家名门,静思良久,终是窥得一点门道,却又不禁自我怀疑道:“怪哉,痕儿的内功以阴阳相生见长,怎么这番剑法,好似走的是纯阴的内劲?”
这时,只见墨天痕身后长棍倏动,紧接着,一声龙鸣激越而出,棍尖仿有龙凤相缠,身形冲破环绕飞叶,一击正中院角大树!
那树足有一人合抱粗细,被墨天痕手中木棍一捅,瞬时皮开木裂,竟是从被击之处,应声折断!
而他手中木棍难承燕歌孤问之罡劲,直接化为齑粉!
见那大树轰然倒在自己旁边,墨天痕方收起剑意,身周飞叶失却依托,也一同跌落尘埃。
他心知自己犯了大错,一大早闹出这般声响,还毁了学舍的公物,正不知如何处理这满院的狼藉,却听见陆玄音在身后唤他:“痕儿,你先回来吧。”
墨天痕颇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指向院中的断树,道:“娘……我不是故意,我本以为可洞穿树干,不曾想……”
陆玄音好没气的笑道:“功夫没练到家,劲力仍是分散,亦吐不出距离,自然不能洞穿……”
说到这里,一转念,脸色已是微郁,心道:“这套枪法虽是精妙,但痕儿修习时日实在过少,还未能精熟,这样还被安排去与一众邪人生死相搏,当真无妨吗?”
但想到三教武演终决之上,他能将煌天破逼至那般境界,只得以此安慰自己:“孟掌教此般安排,一定另有深意。”
此时,大树倾倒的声响已惊动屋里的晏饮霜与薛梦颖,二女披了简衫便匆匆跑出观望情况,正遇上准备返屋的墨天痕。
晏饮霜与墨天痕目光一触,不约而同想到昨晚各自未明的状况,脸上神情顿时僵住,场面一时好不尴尬。
柳芳依身为当事之人,一眼看出二人问题所在,也便说破,便上前拉住墨天痕手臂,道:“先回屋吃早饭吧,一会你们还需去醒世公府呢。”
二人得了台阶,只得顺其而下,一顿饭吃的闷声闷气,只有梦颖不懂这些男女心境,怀着即将出征的兴奋之情,叽叽喳喳的展望不休,遐思着自己一路跟墨天痕作伴游山玩水,弥补当日五路反攻没有跟墨天痕同行的遗憾。
却见墨天痕沉下脸来,不悦道:“梦颖,此回反攻不是儿戏,没有那游山玩水的心思。”
他一路历经生死磨难,亲眼目睹无数同门血战殉身,此回又肩负诛邪重责,心头沉重,自然没有游山玩水的闲情。
陆玄音看出儿子心思,忙圆场道:“你与痕儿定然不是一路,等这次平安归来,我们一同往南水走一遭。”
墨天痕疑道:“南水?”
陆玄音笑道:“来这几日,我已与你外公书信往来不少。”
随即神色又黯淡不少:“二十年了,他也想看看自己的外孙。”
柳芳依奇道:“天痕没见过他外公吗?”
陆玄音想起种种过往,幽幽一叹,道:“当年我才十七,与天痕他爹相恋,被他外公知道后极力反对。
我那时年少冲动,与父亲闹的很僵,父亲又是个犟脾气,此之后二十年间,我父女都不曾往来……”
说到这里,往事涌上心头,陆玄音一阵唏嘘,露出一丝怅然神情,自嘲道:“想我自幼读诗诵经,自以为通情达理,结果只因一时的莫名倔强,使得一家人二十年不相往来,现在想来,只笑自己幼稚无知。”
柳芳依忙安慰道:“伯母不必自责,时过境迁,如今终能一家团聚,无论如何都是开心的事情。”
“是呢。”
陆玄音微微一笑,抹去眼角泪珠,道:“父亲看见天痕,定然开心,便是责骂于我,我也认了。”
饭后,众人收拾停当,在门口向陆玄音辞行,望着爱子远去背影,陆玄音心中百感交集,默念道:“天哥,你一生都期望重振墨家千年辉煌,如今天痕青出于蓝,定能不负你之夙愿!”
一行人来到醒世公府门前,转身对柳芳依道:“芳儿,就送到此处吧。”
柳芳依心知此回墨天痕身负重任,自己硬要随行,定然拖累,况且三教能人也不会允她前去,便点头嘱咐道:“千万小心,我与伯母等你回来。”
墨天痕点头谢过,与晏饮霜、薛梦颖一同迈入公府,及至大堂之前,只见一干弟子罗列门外,僧道庄穆,儒风精敛,百剑藏锋于鞘,枪戟指天如林,长弓弦鸣嗡然,宝杵禅杖定光,性情者抑心忍怒,欲一雪前耻,昊然者屏气凝神,欲平靖邪患,肃然气氛,比之当日五路反攻更胜。
门口晏世缘见墨天痕到来,迎上道:“就差你一人,速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