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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钰到家后不久,林靖也跟着眉心紧皱地大步进了门。
林家这一辈就三个子嗣,林琬入了宫,家中便只剩林靖和林钰,林靖今年二十有五,比林钰长上七岁,看顾她比林父还尽心。
林父相貌平平,但好在三个儿女样貌更似林母,皆生得出众。
不过林靖虽仪表堂堂,高大挺拔,却没多少好名声,因他脾气在这应天府里是出了名的暴躁。
两年前林靖在朝堂之上和其他朝臣起了争执,被皇帝叫司礼监的人拉下去,险些当众杖板子,若非林父求情,他就得脱了裤子趴在午门前丢光脸面了。
林靖快步进院,脚底生风,庭中清扫落叶的小厮见了他那拧紧的眉心,忙躬身躲得远远的。
房中林钰正和阿嫂秦湄安吃茶闲谈,林靖一进门,一撩衣袍不顾形象地坐在椅子里,一脸不快地盯着庭中掉了一院子枯叶的古槐。
他表情烦躁,若手里有把斧子,怕会拎着去将庭中的树砍了。
林靖在朝中与人吵了架回来一贯是这副闷声不说话的德行,秦湄安都已经习惯。
她与林钰对视一眼,斟了杯热茶起身递到他手里,柔声道:“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林靖接过正要一口饮了,秦湄安又拉住他的手:“慢点喝,还烫着。”
说着她弯腰靠近,替他吹了吹茶水,握着他的手将茶送到他嘴边:“好了。”
秦湄安和林靖快十年夫妻,她性柔心细,刚好治林靖这暴脾气。
两句话的功夫,林靖那脸色便平静了不少。
清香的热茶顺平了心气,林靖放下茶盏,道:“皇上下旨命锦衣卫拿王常中入狱审讯一事你们可听说了?”
秦湄安点头:“今日小妹回来时,恰巧在王府外撞见了北镇抚司的李大人,我们方才正聊起此事。”
林靖冷笑一声:“他手脚倒快,皇上的旨才下没一个时辰,人就入了他锦衣卫的诏狱,眼下怕已经招呼上鞭子了。”
林靖看李鹤鸣是百般不顺眼,不只因锦衣卫权势过盛、刑罚严苛,还因林钰和李鹤鸣退了的亲事。
秦湄安担心道:“王常中与你同在户部共事,他此番因何落狱,对你可有影响?”
林靖听得这话,刚平息两分的怒气又烧起来:“正是因和我没干系才叫人恼恨!
王常中的事牵扯深远,眼下不能和你们细说。
但我调任户部才多久?可礼部的竟然跳出来说我与他各为左右侍郎,该一起审。
真是笑话!
锦衣卫那诏狱一进去,不流半身血我出得来?落下病根怎么办,我儿女都还没生呢!”
秦湄安听他说着说着就开始不着调,从桌上拿了一块点心堵他的口:“小妹还在呢,尽说胡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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