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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小将军已经回来了,但他同时管着京城的防务和京外大营,忙得一个人恨不得能掰成三个来用,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间正式拜访闵家。
人不能来,但各种小礼物和信件一直没断过,闵乐逸一日就能收到一份,全是让人送来后托虎符偷偷送到他手上的。
礼物有各种花纹的匕首、某条街巷的小吃、某府花园的绣球花,一看就知道是在执行公务时即时挑选的,信中写的也是京中日常。
在不能随便出门的时期,这些信成了闵乐逸每日最大的消遣与期待。
闵乐逸现在只面临一个严峻的问题——该怎么和家里人开口说这事呢?
等新帝登基大典之后,京中的管制逐渐放开,吴深也会闲下来,到时候,吴深就要来正式拜访闵家了。
闵乐逸可以想到,如果吴深上来直接来一句提亲,自家兄嫂的表情会多么精彩,事后自己又会面临多少“审问”
与调侃。
把磨得无比锋利的匕首放在一旁,闵乐逸拿起供在架子上的双环扣,开始出神。
吴深这些日子一直没有亲自来见他,反而让闵乐逸更加体悟出对方的好来。
只有真正重视与尊重,才会慎重挑选上门的日子,在外事落定、加官拜将后以最好的形象登门。
吴深回到京中后,闵乐逸心中的不安全部消散,只剩下羞涩与悸动。
不见面比见了面还想对方想得多。
“虎符,你说我直接去给兄长说怎么样?”
虎符一边收拾架子一边回答,“衙门不上班,大公子一直在家里,哥儿去前头说吧。”
闵乐逸苦着脸,“要是真这么容易,我早就说了。”
他该怎么给兄长开口?“我的亲事不需要担心了,我自己找了一位,是传说中的吴小将军,我厉害吧?”
虽然是实话,但真这么说,闵乐施一定会先怀疑弟弟是不是魇住了。
要说明白他和吴深的前因后果,就要从久远的襄平府讲起,再讲到京城城隍庙惊魂,讲到元宵节的灯火,讲到京外地牢,讲到巷口赠玉……
闵乐逸数了数这一连串事情中,自己犯了多少事,瞬间没了勇气。
兄长虽然与父亲一样性情温和内敛,但毕竟是大理寺的官员,几年下来,积累了不低的官威,真板起脸来,闵乐逸还是要怕一怕的。
虎符看热闹不嫌事大,“大不了就是罚写字和读书,还有不许出门啦,哥儿的胆子怎么这么小了。”
哥儿和吴小将军的事,连他一开始都被蒙在鼓里,这个事情必须阴阳怪气一下!
闵乐逸看了一会儿晶莹圆润的双环扣,猛地攥紧了手,“我们走!”
“真的直接去找大公子和夫人?”
虎符没反应过来。
“不,让人备马车,我们去华哥儿家!”
……
以闵乐逸和秋华年的交情,上门拜访不需要提前递帖子,直接去就行了。
京中四处戒严,闵乐逸不好乔装打扮出门游玩,但乖乖坐着马车去杜府拜访还是没问题的。
之前闵乐逸怕打扰宫变后开始忙碌的秋华年,一直没有上门。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杜府附近的街巷样貌变了许多。
虎符趴在车窗往外看,“哥儿你看,这一溜的树好多换了,看土是新栽的。”
“原本这里有许多卖小吃的小贩,现在都不见了,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回来。”
“嘶——这个棚子是倒了嘛?还没来得及修。”
闵乐逸目光扫过棚子倒塌的柱子上的血迹,心中一凛。
他隐约听人说,庶人嘉泓漪、嘉泓瀚等人逼宫那日,杜府也受到了多次攻击。
光凭想象难以了解全貌,看见这附近未完全处理干净的战斗痕迹,闵乐逸终于感受到了其中惊险。
马车转过一条胡同,车夫熟门熟路地朝杜府接近,闵乐逸收回目光,余光突然扫到一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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