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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得那唇色当真是一片惨白,是半分血色都没有了,面上亦隐隐透出来一种不祥的青色。
苏怀月心酸地喊了声:“明明。”
萧景明抬起头,神色十分惊喜,但声音不免还是因伤有些有气无力:“二婶!”
苏怀月牵着杨九娘过来,胸中千言万语,只是没法在此刻当着诸多人的面说出,最后轻轻摸着他的头:“谢谢。”
萧景明一顿,却是咧着嘴笑:“二婶,你谢我做什么呀,要谢就谢二叔。
不是他来救我和瑛儿妹妹,我们就都被那个大坏蛋射死啦。”
这么一剎那,那个调皮捣蛋的小男孩好像瞬间就长大了,苏怀月心中一阵酸涩,只是应道:“嗯,二婶知道的。
你好好养伤,快些好起来,继续来跟二婶练字。”
萧景明立即皱着眉道:“啊?伤好了就要练字啊?那我、那我…”
杨九娘恍然大悟道:“明明哥哥你不好好喝药,不快快好起来,原来是在怕练字呀!”
这话一说,倒是太后瞪起了眼:“明明,不好好喝药?这话是什么意思?”
萧景明只急得忙给杨九娘使眼色,杨九娘却浑然不知,已经脆生生回道:“我看见明明哥哥把药偷偷吐在床头那盆吊兰里了!”
太后立即是眉头一竖,就要来撅他的耳朵:“明明!”
萧景明倒不怕自己这个奶奶,但却怵他二叔。
果然便见他二叔听了这话,立即是蹙着眉朝他看来。
萧景明登时告饶:“我错了我错了!
二叔,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杨九娘道:“那我以后会监督你的。”
萧景明只是咬牙切齿道:“下次喝药不准你在这儿了。”
杨九娘毫不畏惧,接着道:“那我就把你偷偷哭的事情告…”
她话没说完,萧景明已经来捂她的嘴。
但是张彤儿还是捕捉到了这未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毫不留情笑起来:“好哇,萧景明你原来还偷偷摸摸躲着哭。
啧啧啧,这么大个男孩子了,还这么胆小,羞不羞啊!”
杨九娘却又来回护萧景明:“明明哥哥才不胆小呢!
只是因为那个大坏蛋太凶了,他才偷偷哭的。”
萧景明但感觉自己要被杨九娘气死了:“祖宗诶,你少说两句行不行啊,求求了…”
张彤儿:“敢做不敢当,萧景明,你这算什么男子汉嘛…”
屋中响起来团团一阵笑声,萧听澜听着这欢声笑语,到底也微微翘了翘唇。
只是一笑之后,他又孤身一人折返到了窗子前。
窗槅外头是浓黑如墨的天,夜幕已经悄然降临。
抄手游廊上的烛灯渐次亮了起来,星星点点,一路蜿蜒远去,便宛如那时城门楼上所见万家灯火。
苏怀月偶然回头,便瞧着萧听澜不知何时又独自一人站在了窗槅前。
屋外夜色浓重,衬映其挺拔身影,显出一种生人勿近的孤寒。
苏怀月就又想起来那夜萧听澜生辰,也是这样独自一人端坐在那浓重的黑暗之间。
此人好像总是这般眉目间郁郁寡欢,那样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模样,将自己同这些暖色调的热闹欢笑隔绝开来,坚冷如冰,刚硬如铁,难道不辛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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