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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诸国称臣纳贡,开放商路。”
“如此一来,我大唐既得中东膏腴之地,又握西方门户,进可攻,退可守。
李治沉吟不语,烛火将两人的影子投在舆图上,恍若千军万马在沙场上厮杀。
许久,他轻叹一声:陈爱卿,你想得太过理想化了。”
“皇兄当年也说过,若按此计,百年后大唐或可不费一兵一卒坐拥天下。”
“可你想过没有——他转身看向窗外的雪景,琉璃瓦上的积雪簌簌掉落,如此广袤的疆土,后世之君如何掌控?政令能否通达?人心又该如何凝聚?当年汉武帝北击匈奴,拓地千里,可昭宣之后,西域便屡生叛乱
陈浮生望着李治略显疲惫的背影,心中一痛。
他忽然想起先帝驾崩那日,李治在灵前枯坐整夜,那眼中的孤独。
殿内炭火渐弱,寒意爬上脚踝,他解下披风铺在冰凉的青砖上:陛下,臣亦知变数诸多。”
“但臣以为,当务之急是为后世子孙打下根基。
臣提议在中东广建屯田,迁徙关内百姓;设学馆,教授诗书礼仪;开互市,以丝绸、瓷器换战马、良驹。”
“如此,不出百年,中东必成我大唐腹心之地。
李治转过身,目光灼灼,眼底映着跳跃的烛火:陈爱卿,你可知人心最难测?
他没有说下去,只是重重地拍了拍舆图上的君士坦丁堡,震得地图簌簌作响,这里,或许就是我大唐远征的极限了。
殿外风雪更急,铜铃摇晃得愈剧烈,似在为这场争论伴奏。
陈浮生望着李治紧锁的眉头,忽然想起先帝常说的守成不易四字。
是啊,打天下靠的是铁骑弯刀,守天下靠的却是人心与谋略。
他再次行礼。
陛下圣明。
臣斗胆请陛下,无论西征结果如何,都要将南京农科之法推广天下。
民以食为天,仓廪实方能天下安。
李治看着手中的稻穗,忽然笑了。
那笑容里有欣慰,也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怅惘。
他将稻穗郑重的放在案上,用手指在舆图上画了条线:好,就依爱卿所言。
待明日早朝,朕便与群臣商议此事。
至于西征......尽人事,听天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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