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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百种?!”
殷晴大惊失色。
蛊术阴毒可怖,往往一种便能致人于生不如死之境。
他身负百蛊,能存活至今,当真是个奇迹。
“嗯…”
少年嗓音很低,带着沉沉困倦之意:“蛊虫大多娇贵,离体不久即死,御蛊者无蛊母,只能自养于身。”
殷晴这厢倒不知说什么好。
难怪他想让她做蛊母——原来是想分些蛊物与她。
她想起许久之前偶然听闻的一种说法,说那养蛊之人大多都是被其蛊虫反噬而死。
殷晴不由得猜测起来,苗疆蛊门由盛至衰,逐渐湮灭,会不会是——寻不得合适蛊母,以自身炼蛊。
实力越是强劲,身负蛊虫越多,越是受其反噬,导致蛊门人才凋零,没落至今?这岂不是无法破除的魔咒?
那习蛊门武功,岂非自掘坟墓?
这样一想,殷晴看少年的目光,倒平添几分惋惜之意,一位年少英才,自小饱受蛊虫反噬之苦,日后还要因其殒命…
难怪其性子阴晴难定,都是有迹可循啊…
少年似背后长眼,他冷笑一声:“一直看我作甚?”
他侧目望她,语调危险:“你这个眼神,是觉得我可怜?”
殷晴连忙摇头,没吱声。
她可不敢多说。
少年盯她一瞬,像能猜到她想法:“与其想这些,不如好好想想日后该怎样保你的小命。”
“若要踏入这个江湖,你所遇到的人,可不会像我这般心慈手软,留你苟活至今。”
殷晴觉得他话中有理,但也不多,再怎么说——随时将要杀了她挂在嘴边,动不动要丢她去喂蛊,这也能算“心慈手软”
?
他这话说完,又是一阵寂寂沉默。
林中蝉声许许,风声阵阵,殷晴静静听了会。
在漆黑的夜里,这寂静让人难受。
她决定率先开口,没话找话:“对了…我名唤殷晴,晴天的晴,我师尊说昆仑山风雪千年不灭,难得是个晴天,就替我择名殷晴。
可是,我听兄长说了,他捡到我那天正巧出了太阳呢。”
她话里满满自豪:“他们都说我是福星。”
少年从鼻腔哼出一声,心底冷笑。
福星?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他看灾星还差不多。
遇上她后,先是魔教少主来犯,又是他真气紊乱差点压制不住满身毒物。
“你呢——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殷晴靠在他躺倒的那棵树下,一人卧倒树上,一人背靠树干,抬头共赏一轮弯月,远远看来,倒像是画中金童玉女,在此共赴良夜。
此刻云消雾散,天净云空,月明如镜,恍惝坠了一地银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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