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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明经过高桌拐进朝南的寝屋,推开小门掀了纱帐,一抬眼便跟赵令悦撞上视线。
她心漏了一拍子,拍了拍胸脯平气,“姑娘,您听见了怎么也不吭声?”
赵令悦披头散发,光脚踩在脚踏上,半掀开寝帐,“我刚醒,怎了?”
“吵着姑娘了,不过也没办法,那宋横班等在院里,说有话要跟您说。”
“嗯。
我方才头晕着,没听见。”
“他急轰轰的,进府衙扔下两匹大马朝这奔,应该是有要紧事。”
秋明自柜中拿了双干净足衣过来,“来,我给姑娘穿袜。”
赵令悦脚刚被她碰到便缩了一下,她的脚底板全是灰,“你去拿我那件晴水色的夹棉褙子来,足衣我自己穿。”
好在秋明不精明,就去了。
她抬脚将灰一搓穿上袜子,又趁她不注意,用力拍掉屁股上沾的灰,待秋明转身,悬在空中的手收也不是放也不是,转而揩了揩鼻子。
秋明以为她流鼻涕了,拿了块帕子给她,边帮她穿戴,微笑道,“宋横班应该是来带姑娘出门吧?”
带她出门?
赵令悦意识到什么。
“郎将没回来吗?”
秋明思考地摇了摇头,帮她穿戴外服。
“若是郎将回来,怎会不通报。
姑娘去见郎将也是一样的,左右辛苦些。”
“你方才,不是还说过有两匹马么?”
“是有两匹啊。
一匹从马槽现牵来的,又高又大,看着怪凶的,但没有乘人。”
话落,便见赵令悦唇抿得发白,秋明想到什么,“若是骑马去......姑娘您会不会骑马?”
她将隐隐作痛的半只手用手绢挡住,藏入卷了绒毛边的袖口里去,望向空处,也没有底。
“我不记得了,也许学过,也许没学过。”
*
“没有马车么?牛车、驴车也行。”
出了屋门,空气中都灌满了潮湿的水汽,四合院的水缸里满了水,倒映出赵令悦看向那匹马的不自在。
因为她迟迟不肯动,宋兮方才就直接让人将马牵了来。
此时二人一马,站在中央。
宋兮见她这样,舌头在口中转了一圈,想不出什么好话安慰她。
邵梵的话,跟赵令悦的要求,宋兮闭着眼也会选前者。
他干脆一摊手,“赵姑娘选吧,是留在这,还是骑马随属下去找郎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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