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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婳咬紧下唇,纤长卷翘的眼睫颤栗不止,已然不敢正眼与他对视,声音更是弱得几乎听不见:“我,我有点不记得了,连姨说我是断片了,抱歉,是不是给你……造成什么困扰了,不好意思……”
“罢了。”
像是体察到她的局促不安,男人轻描淡写,寥寥揭过。
施婳却是打从心底里无比好奇,忍不住偷偷瞄了他一眼,措不及防地对上他微垂的黑眸,吓得她无意识吞咽了下。
他看样子今天还没有出门,只穿着一件简单的冷绸衬衫,纯黑色调,哪怕是懒散随意的坐姿,身形腰线也依旧挺拔。
中午的光照强,西图澜娅餐厅没有开灯,白炽的阳光透过雕花玻璃窗照射进来,在他清隽的面庞上镀了一层釉感的光泽,衬得他整个人愈发清落禁欲,宛如不可亵玩的神祇。
如果她真的对他做了什么,简直罪过……
她根本不敢深想,只觉得仅仅脑补都已是冒犯。
少女强掩着心虚,糯声道歉:“我酒量不是很好,可能说了些胡话,让您见笑了。”
胡话?
男人状似从鼻腔里嗤了一声,虽然极轻,但讽刺意味十足。
他仿佛听到了一个极荒唐的笑话。
施婳耳垂滚烫,鲜红欲滴,咬着唇支吾问:“你笑什么?我究竟……同你说什么了?”
她竭力佯装平静,其实心底直打鼓。
生怕自己昨晚坏了大事,若是吐露了她心底的秘密,往后真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了。
贺砚庭半晌没接腔,晾着她会儿,才淡淡觑了她眼:“你说,要跟我做天下第一好的bestfriend,求我答应你。”
施婳:“……”
-
午后,京台大厦。
施婳坐在自己的工位上,手里的工作看似一直没停,但思绪时不时梦游。
她几乎记不清自己是如何逃离雁栖御府的西图澜娅餐厅,又是如何飘到单位来的。
贺砚庭不像是在同她开玩笑。
她昨晚断片儿时,指定是闹笑话了。
愈来愈多炙热滚烫的记忆从大脑深处涌来,她时不时就要面红心跳一番。
贺砚庭在餐桌时的态度,似乎对她记忆全失的反应不是很满意。
那么他究竟在不满什么?
记忆深层有个令她脸烧红到脚趾的画面,是她主动献吻,不,严格意义上说,应该是她强吻。
该、该不会……是真的吧?
考虑到这一种可能,她花容失色,唇干口燥。
忙不迭灌下一大口冰气泡水,伸手一下又一下抚着自己的胸口。
小阮早就留意到她今日的异常,关切地问:“学姐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施婳摇了摇头,含糊敷衍:“我没事。”
这种猜测让她心慌,她不要再想了。
无论如何,她都要当昨晚无事发生。
终于熬到下午四点多,梁瑟奚又一次的主动邀约打断了她的遐思。
施婳下楼抵达咖啡馆,与她碰面。
梁瑟奚确实有专访上的细节想要和她商议调整,两人就工作谈了十几分钟,但后续发展不出所料。
梁小姐果然是有些按耐不住了,她勾勒着极为艺术感蓝色蝴蝶的精致延长指甲捻着两张烫金邀请函,谨慎小心地递到施婳眼前。
她清越的嗓音透着几分赧然:“施小姐,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想要麻烦你。
这是我的画展邀请函,时间就在下个礼拜日,能不能拜托你帮我转交给贺砚庭,听闻他对当代抽象派艺术也颇有研究,我想邀请他出席我的个人画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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