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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岩的娘亲坐在椅子上,眼泪婆娑,瑟瑟发抖。
她手边的桌子上摆着香案和茶水,面前的地上有两只蒲团,是拜堂奉茶会用到的东西。
蒲团先被人踢开了,后边人推着陆杨跟谢岩往前走,还故意顶他们膝窝,想让他们直挺挺跪地上。
这样人多势众的场合,一旦跪下去,就再也爬不起来了,随便哪里来的小人都能往他们身上踩一脚。
踩重了,踩痛了,都能用“闹着玩”
糊弄过去。
谁让他们今天成亲呢,成亲就是要闹婚的。
陆杨快一步走到前面,顺手扶了谢岩一把,然后跨步去桌前,一摸茶壶还是热的,拿起就倒了两杯。
别的什么流程不讲究了,先让婆婆把这杯茶喝了。
谢母看得愣了愣。
陆杨往前递:“喝了这杯茶,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他是个讲理的人,一家人才管破事。
没谁家是儿婿命令婆婆喝茶的。
谢母知道这不对,可她竟然诡异的感到安心。
在场众人不等他们煽情,每个人的嘴巴都在说话,叽叽喳喳吵吵闹闹。
像谢岩这种喜静的人,根本受不了一点,已经露出头疼难耐的表情。
陆杨适应性还不错,甚至能听声寻人,把喊话的人精准找到,明确每一句辱骂的来处。
从村口过来的人跟屋里守着的人喊话:“我们刚才说好了,那些陈年老账,不差这一天,成亲嘛,就照着成亲的规矩来,我们就规规矩矩的闹一闹!”
说着规规矩矩的闹一闹,可在场所有人却都心照不宣地朝陆杨伸出了手。
拉他,拽他,扯他的衣裳,还有人在他身上揉掐。
他的棉衣厚实,想占便宜的人,都只捏到了棉花。
谢岩护着他,寡不敌众,拦一个,还有一堆,他气急了:“没你们这样闹的!”
旁边有人附和:“就是,哪有这样闹的啊?都听我的!”
他扯下块头巾,盖到了谢岩头上:“你来猜猜哪个是你夫郎?”
谢岩紧紧牵着陆杨的手,这些人还要说浑话。
“可不能乱猜乱抓啊,抓了人是要去洞房的!”
周围哄笑声一片,更多人来挤他们,扒拉他们,要把他们分开,要让谢岩抓别人去洞房。
谢岩一把扯下头巾,想狠狠砸在地上,手落下来,只打到了前面人的头脸。
这一下,把人惹恼了,推搡着就要动手。
他身板弱,人却坚定,怎么推他,怎么拉他,他都护在陆杨面前。
而陆杨那头,也有人添乱,往陆杨头脸上抛头巾,让他摸男人。
谢岩有功名,他们不敢太过分。
对陆杨就没那么好了,说话也更加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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